皆因他深知秋上林在少爺心中的地位。
上林笑的委婉:“成大哥叫我上林就好。我年紀小,當不起敬稱。”
他們你來我往的客氣,安瀾在一邊恨的銀牙暗咬。
成遠方可從沒給過她好臉色——倒不是說他就敢擺臉色給她這位安家直系的大小姐看,而是成遠方面對她一貫面無表情,一問三不知,再問還搖頭。對比之下,態度差異,實在令人心生不忿。
她這頭恨得咬牙切齒,那頭李長生心裡也不好受。
殷夜遙之心路人皆知,他又何嘗不明白。當初藉著近水樓臺的優勢逼走顧致遠,趕走季允文,好容易讓上林明白自己的心意,哪料到半途又殺出個殷夜遙!
巧合?哈,真巧!
他在南方這麼多年,來來往往廣州上海也不知幾百次,怎麼就從沒巧遇過殷夜遙?怎麼秋上林剛到杭州他就這麼巧合的出現了?
看著兩人頭碰頭研究什麼什麼曲線,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秋上林和顧致遠在一起談文學談歷史,和季允文說風花雪月,和殷夜遙更默契,談到賺錢、管理公司兩眼都發光,怎麼就是和自己一起沒話說?
好似永遠都在玩兒,就是玩兒,不說話的也一起玩兒……常常說著說著就沒了話題,他們和下林三個一起沉默,要不就各幹各的,大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李長生氣餒了很長時間,直到顧致遠開導他才想開。果然局外人看的清,顧致遠說:“你們從小一處長大,縱有再多話也都講完了。不講話還能在一個房間並絲毫不覺得氣氛尷尬,證明默契十足,彼此都適應對方的存在。不信你把我或者殷夜遙和她關在一個房間幾天試一試!
正因為有點熟又不很熟,才會絞盡腦汁想話題。一旦沒有了話題,保證我們都尷尬的手腳不知放到哪裡!”
他的話不全對,但也有點道理——這是後話。
巧遇來的很巧,殷夜遙算半個杭州人,對杭州瞭若指掌。安瀾來杭州次數有限,對中國的名勝古蹟和古典文化更不甚瞭解,也興趣缺缺。再加上李長生心中有事,秋下林刻意冷落,久別重逢,結伴同遊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尷尬。
成遠方這個局外人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面上不顯,心裡直嘆氣。
少爺哎少爺,可憐你一片丹心,人家姑娘根本不領情嘛……姑娘才多大?十六,十七?還是未成年少女。又不能教唆他誘拐未成年,秋上林又實在出色,恐怕不止他一個虎視眈眈,一不留神就給別人追走了。實在難辦的很……
現下又有安瀾在旁邊攪局,偏少爺的母親看好安瀾……
他這邊替殷夜遙愁得慌,殷夜遙毫無所覺,只是欣喜。
一路看風景,一路和秋上林說話。安瀾只覺今天的殷夜遙格外溫柔——他從來不會用溫柔的眼神看自己,更不會這麼柔和的說話,也不會貼心的詢問累不累渴不渴……
大跌眼鏡的同時,心裡早打翻了醋罈子。
常言說,最毒婦人心,一個吃醋的女人,往往失去了理智,最容易聽信讒言。
殷夜遙陪了秋上林兩日,她日漸焦躁,從沒好聲氣,又捨不得離開殷夜遙半步,每日裡看著他對秋上林大獻殷勤,別提有多難過。
這天晚上分手之際,上林說後天就離開杭州,可惜沒見過真正的龍井茶園,殷夜遙一口應下,答應第二天帶她去郊外茶園,親眼見識炒茶的工藝和小作坊。
安瀾回到酒店,思緒轉了千百轉,終於撥通一個電話,她喚對方殷五哥,訴說了殷夜遙不肯接受她,反對另一不起眼小丫頭青眼相加的煩惱。也不知對方勸了她什麼,她開始還咬口不肯,後來猶豫了,終於吐露實情,將明天的計劃和盤托出,說完有些後悔,又連連叮囑對方:
“說好的,嚇一嚇小丫頭就好,可千萬不能傷到夜遙!”
殷五哥在電話另一頭哈哈大笑,安撫她:“你儘管放心,夜遙怎麼說都是我的堂弟,我不會傷害他,頂多找人嚇一嚇,讓他知道你的厲害才好!”
殷五哥放下電話,對坐在一旁的朋友奸笑連連:“這次可要好好收拾殷夜遙——我叫他在董事會上給我難堪!”
他的朋友若無其事的剪手指甲:“你打算怎麼辦?”
他摩拳擦掌:“找幾個人,埋伏在他們上山的路上,先引開殷夜遙,再調戲那小丫頭,最好揍他一頓給我出氣!”
他的朋友失笑:“計劃了半天,輕描淡寫就放過他?”
殷五哥瞪大牛眼:“怎麼就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