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門熟路的翻出兩雙碗筷,先替蘇雷裝好一份,雙手端至他身前。再歡歡喜喜的給自己裝飯,夾了一隻早就看中的香酥雞腿。喜滋滋的吃起來。
兩人吃飯的情形延續了在江城蘇府的一貫特點,不言不語,悶聲開吃。殷如行的食量漲了不少,一邊吃一邊瞅著喜歡的菜往碗裡夾,還要時刻注意給蘇雷添飯,恨不得生出四隻手來。
好在她看中的菜蘇雷貌似都不喜歡吃,很少動筷子。飯菜很快一掃而空,殷如行心滿意足的收拾碗筷。到底是將領的伙食,質量和士兵就是不一樣,好久沒吃的這麼痛快了。
跟著領導混的好處顯然不止是一頓飯。從廚房回來後,就看見幾個親兵在往正房一側的廂房裡送熱水,四甕城友情提供的浴桶體型巨大,放進兩個人都沒問題。倒了好久的熱水才倒滿它。蒸蒸白氣燻的廂房熱氣騰騰,一走進就令人不自覺的身上發癢。尤其是對某些很久沒有洗澡的人來說。
蘇雷不負期望的說出天籟之音:“這麼熱的天,你也是好久沒洗澡了。就用這水洗洗吧。”
殷如行幸福的幾欲暈倒,原來蘇二公子竟是這麼一個好人,真是體貼周到。
等了一會兒,見蘇雷還坐在一邊不動,她詫異:“不是說這水是給我洗的麼?”
“對啊?”蘇雷的表情更詫異,“你怎麼還不洗?雖說天氣熱,水涼了也不太好。”
殷如行頓時一陣膈應,再一次環顧四周確認:廂房門窗緊閉,內有裝滿熱水的巨大浴桶一隻,以及他們兩個。
“你,你不出去嗎?”她鬱悶了,難道說某人憋了太久,想來個鴛鴦浴?可就衝她這麼些天沒洗澡的邋遢程度,蘇雷該有多重的口味,才會對著滿身餿味的人有遐思啊?
蘇雷看見了她的表情,臉色微紅,是氣的:“我現在出去?你以為你為什麼在這裡?是因為來伺候我洗澡。我出去,你留下。豈不是在昭告全軍,我要了一桶水給你洗澡用?你認為外面的人會怎麼想?”說完後四處瞅了瞅,將半合在牆角的一扇屏風拉開,隔開浴桶。自己則坐到了屏風外:“現在行了吧”
殷如行這才恍然大悟,十分不好意思。覺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看見那送上門的乾乾淨淨兩隻都被蘇大將軍趕走了嗎?人家就沒那麼飢渴。
自覺羞愧的她不好意思再提要求。免得惹惱了大老闆,洗澡水就沒了。遂不再忸怩,飛快脫掉身上的髒衣服,剛跨了半隻腳,又想到了什麼,縮了回去。
她目前的身上吧,可以說是非常之髒。汗臭層層,頭髮髒的能打結。就這麼一下去,立時要渾濁這一巨桶水。太浪費、太可惜了。等她洗完一身汙垢,哪裡再有清水給她衝淨身子?
想到這裡,她便不再下水,而是在房裡又翻出一個大木盆,用木勺舀了熱水在木盆裡先行澆水洗頭。
蘇雷背對著屏風,聽見裡面水聲嘩嘩,並未多想。隨手拿了本書慢慢翻著,腦子裡卻在思考著佔下四甕城後的後續行動。昨晚收到的夜梟傳信,兄長已經走了一半路程了。他這邊接下來的任務,就是以四甕城為據點,擴大戰局,黏住蘇玉生的四萬大軍。滿打滿算,加上投靠的揚繼業,他目前能用的兵力也只有一萬六千左右。必須減小傷亡才行。同樣的,他也不想蘇玉生的兵力損耗過大。都是祺地男兒,只是因為權力之爭就白白犧牲掉,太過可惜。後面的仗越發要依靠詭道了,就一個目的:拖。
想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那嘩嘩的水聲還在響著?殷如行不會把一桶水都灑了吧。下意識的扭頭一看,瞬間瞪大了眼,呼吸一滯。
一個全身赤/裸的窈窕身影透過燈火,就那樣映在了半透明的屏風上。如同活動的剪影畫般,纖細的手臂舀起一瓢水,從肩頭澆下,水珠四濺,落在胸、腰、臀、大腿、小腿。短短的距離使得那影子纖毫畢現,蘇雷可以清楚的看見高聳的**隨著手臂的動作微微顫動,**頂端的小珠珠,隨著那一顫滴下一滴水珠……他突然就覺得那滴水珠似乎滴到了他的心底,掀起潮水洶湧。
殷如行對屏風外的變化毫不知情。同樣的,她也可以透過屏風看見蘇雷的舉動。所以她是看著他背朝屏風坐下才開始舀水洗頭的。雖然知道蘇雷背對著她,但她還是無法豪放到面對著屏風洗澡。背對吧,又總覺得什麼都看不見有些不放心。於是她採取了側面屏風的角度洗頭。當然,洗頭的時候她是罩了一件中衣的。所以動作很坦然。
一直到洗頭完畢,眼角的餘光都看見蘇雷一動不動的背坐著,好似老僧入定。她就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