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我心情愈發惡劣,口氣也差得要命,“客人?誰啊?”眼角的餘光掃過老郝媳婦身後那個高大的身影,頓時腳下一滑,竟直接半跪到地上。
林戩?!
我還來不及消化他突然出現所帶來的震撼,人家已經大步上前半躬著身托住我——上天作證,這傢伙托住我的時候是挺關心挺親切的表情,可說的話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別客氣,跪安就免了。”
他說得極小聲,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羞怒之餘,大腦也開始轉起來:大晚上的這傢伙怎麼跑到我家來了?難道從資料上確認了我今天過生日還不行,非得親眼看到我吹蠟燭麼?有必要這樣?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還有,憑什麼這麼一個不信任我的人到我家裡還能得到熱情的款待,甚至還能吃我的生日蛋糕!
我從震驚與錯愕中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來幹什麼?”
他斜睨過來,“我來還上次的衣服。”
我十分十分地懷疑老郝同志的那套舊衣服是否真有必要讓他跑這一趟,“林先生,做人要誠實。”
“嗯。”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拖住他,直接給拽到樓下,兇巴巴地,“你到底來幹什麼?祝我生日快樂?謝謝,今天早上你已經說過了!沒什麼事您可以先回了,我今晚沒心情更沒興致招待你!”
他定定地看著我半晌,“郝炯,你哭什麼。”
我往後退了一大步,直接把自己埋到陰影裡,人突然就哆嗦得不成樣子。我是個挺沒心沒肺的人,遇見什麼困難挫折都可以用阿Q精神糊弄過去。唯獨感情不行,在感情問題上我的精神世界向來很脆弱,就和剛烤好的蛋卷似的,輕輕捏一下就碎了。
今天晚上受的打擊真是太多了,告白被拒絕後又被可算是冤家對頭的人看到我哭得花臉貓貓的丟人模樣……
碎裂可以省了,直接粉末狀飄散才是正道吧。
“你哭什麼。”
“你管不著。”我忍無可忍地吼出聲來,“衣服還完了,戲也看完了,你可以滾了!”
“郝炯,你兇什麼。”
我想也沒想地就蹲下來,從地上抓起把沙子往他身上砸,“你管不著!你管不著!”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潑婦,而且是那種狼狽到披頭散髮的潑婦,毫無道理地遷怒。
被我迎頭撲面地砸了一身的沙土,林戩自然不會和我善罷甘休。仗著個子高,他一把就攫住我揚起的手,低喝道,“夠了!”
我掙了兩下沒掙開,反而被他使勁扭了一下。一吃痛,沙子就從指縫間滑落下來。
“林戩,你不要臉,你欺負女人!”
“是你先動手的。”他手上放鬆了些,可語氣卻很嚴厲,“難道就因為你是女的,我就該被你欺負?”
都到這份上這混蛋還和我擺事實講道理,甚至還討論起男權女權來了。我氣得心臟疼,吼道,“你,你給我滾。我再不想見到你!滾!”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隱約看見他的腮幫子緊了緊,他已經動怒了。
“道歉。”
“道你個頭!”我不顧一切掙脫他的箝制,反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後猶不過癮,又半彎下腰扳下拖鞋朝他扔了過去。他算個神馬東西?還要道歉?要不是他自己犯賤來撩我,又怎麼會被我刨一身的沙土?
拖鞋凌空飛去,唰唰兩聲後一雙拖鞋底子就熨在他身上,橫七豎八的。他的臉陰得滴水,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我已經掛檔幾十遍了。我岔開光禿禿的大腳板,粗粗地喘著氣,也恨不能吃了他似地鼓著眼睛瞪著他。
“我再說一遍,道歉!”
“我也再說一遍,你給我滾!”後面那四個字叫到我聲嘶力竭。
他終於暴走了,兇巴巴地上前要抄我手。我早吃過虧,怎麼可能給他再得逞。我身小靈活,在逃命這點上還是很有優勢的。但是我漏算了一點,環境!我站的這塊地地面結構比較特殊,不但有沙又有泥還有幾個坑爹的香蕉皮。
後腦勺畢竟沒長眼,我往後退的時候就踩在那香蕉皮上。偏偏那當口林戩已經把住了我的手腕,於是在重力地心引力以及前後力的相互作用下,一個極其極其極其惡俗的場景出現了。
我摔倒了。
他也跟著摔倒了。
我被壓了。
他就壓在我身上。
四目相交,四唇相印。
那一刻,我們都淚流滿面。
後來的事我也記不太清了,可以理解為是震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