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放讒納忠,使臣無再舉之憂,陛下無嬰城之辱,則萬姓幸甚!”
'7'侯景將東府的大米運進石頭城,事情辦完之後,王偉聽說來自荊州的部隊已經撤退,援軍的人數雖然多,但是相互不統一,於是就勸侯景道:“大王您以臣子的身份發動兵變,包圍皇宮,逼迫汙辱妃嬪,毀壞弄髒宗廟,犯下的罪行之多,就是拔掉大王您的頭髮來數也不夠。今天弄到這種地步,您還想平平安安地呆在一個地方吧?背棄盟約而取得勝利這類事情,自古以來就很多,希望您暫且觀察事態的發展。”臨賀王蕭正德也對侯景說:“大功眼看就要告成,怎麼可以放棄呢?”侯景於是上書梁武帝,陳述梁武帝的十大過失,並且說:“我正要準備離去,所以冒昧地陳述以下讜直之言。陛下您喜歡崇飾虛誕,惡聞實錄,將妖怪視為呈祥的象徵,而對上天的譴責卻置若罔聞。您解說六藝,排斥前儒之說,這是王莽的做法。您用鐵來鑄造貨幣,輕重時常變化,這是公孫述所採用的辦法。您還濫授官爵,亂刻官印,使官職象爛羊頭,爛羊胃一樣不值錢,弄得朝綱混亂,這是漢朝更始年間、晉代司馬倫篡位時期的風氣。豫章王蕭綜將父皇視為仇敵,邵陵王蕭綸在父皇在世之時,便把一個老頭裝扮成自己的父親而加以捶打,這是晉代石虎的作法。您還大肆建造佛塔,造成極大的浪費,使得四方的百姓飢餓不堪,這分明又是當年笮融、姚興佞佛的再演。”侯景又說:“建康的皇宮中移崇奢侈的風氣,陛下您只跟主書一道決斷各種機要大事,政務要透過賄賂才能辦成,宦官們豪奢富足,僧人們產業殷實。皇太子一味喜好珠寶,沉湎於灑宴與女色之中,說出的都是輕薄的話語,撰寫與呤詠的都是淫蕩的詩賦;邵陵王到處殘害百姓,湘東王的官員們貪婪放縱;南康王、定襄王的下屬個個沐猴而冠,象孫子、侄子一類的親人,都封王封侯,我到這裡都一百天了,又有誰真的前來保衛王室?象這樣而能國運綿長,以前從來未曾有過。昔日鬻拳以武器強諫楚王,楚王最終改正了自己的錯誤,我今天的舉動,又有什麼罪過呢?我希望陛下您受到這次小的懲罰之後,能夠進一步警戒自己,放逐那些讒佞小人,接納忠貞的臣子,這樣就能使我不用憂慮再次發動兵變,陛下您也不用蒙受被圍困在城中的恥辱了,這對百姓來說也是非常幸運的!”
上覽啟,且慚且怒。三月,丙辰朔,立壇於太極殿前,告天地,以景違盟,舉烽鼓譟。初,閉城之日,男女十餘萬,擐甲者二萬餘人;被圍既久,人多身腫氣急,死者什八九,乘城者不滿四千人,率皆贏喘。橫屍滿路,不可瘞埋,爛汁滿溝。而眾心猶望外援。柳仲禮唯聚妓妾、置酒作樂,諸將日往請戰,仲禮不許。安南侯駿說邵陵王綸曰:“城危如此,而都督不救,若萬一不虞,殿下何顏自立於世!今宜分軍為三道,出賊不意攻之,可以得志。”綸不從。柳津登城謂仲禮曰:“汝君父在難,不能竭力,百世之後,謂汝為何!”仲禮崐亦不以為意。上問策於津,對曰:“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禮,不忠不孝,賊何由平!”
梁武帝閱讀著這份文書,又羞慚又憤怒。三月,丙辰朔(初一),他下令在太極殿前設立祭壇,稟告天地,以侯景違背盟約為由,舉起烽火擂鼓吶喊,準備與侯景繼續戰鬥。當初,城門關閉的時候,城裡有男男女女十幾萬人,披盔帶甲的將士有二萬多人;被圍困的時間一長,大多數人身體浮腫,氣喘吁吁,十個人中有八九個死亡,登上城牆的不滿四千人,他們都瘦弱不堪。城裡的道路到處橫躺著屍體,無法掩埋,腐料後的屍體流出的汁液積滿了溝渠。在這樣的時刻,大家將希望還寄託在外面的援軍身上。柳仲禮只知聚集歌舞妓女,終日設灑宴尋歡作樂,將領們天天去向他請戰,他都沒有答應。安南侯蕭駿勸說邵陵王蕭綸道:“臺城面臨的危險已經如此嚴重,但是都督卻還不去救援,如果萬一真的發生了料想不到的事,那麼殿下您還有什麼臉面在這個世界上立身?現在我們應該把部隊分成三路,出其不意地攻打叛賊,一定可以取勝。”蕭綸沒有聽從他們的意見。柳津登上城樓對柳仲禮說:“你的君王與父親正在受難,而你卻不能竭盡全力救援,百世以後,人們將會把你說成什麼人?”柳仲禮聽了也不在意。梁武帝向柳津詢問計策,柳津回答說:“陛下您有邵陵王這樣的兒子,我有柳仲禮這樣的兒子,他們不忠又不孝,叛賊怎能平定呢?”
戊午,南康王會理與羊鴉仁、趙伯超等進營於東府城北,約夜渡軍。既而鴉仁等曉猶未至,景眾覺之,營未立,景使宋子仙擊之,趙伯超望風退走。會理等兵大敗,戰及溺死者五千人。景積其首於闕下,以示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