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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部分

州,以李毅任刺史。

'7'齊武閔王既得志,頗驕奢擅權,大起府第,壞公私廬舍以百數,制與西宮等,中外失望。侍中嵇紹上疏曰:“存不忘亡,《易》之善戒也。臣願陛下無忘金墉,大司馬無忘潁上,大將軍無忘黃橋,則禍亂之萌無由而兆矣。”又與書,以為:“唐、虞茅茨,夏禹卑宮。今大興第舍及為三王立宅,豈今日之急邪!”遜辭謝之,然不能從。

'7'齊王司馬如願以償,頗有些驕縱奢侈而獨攬大權,大規模地建造府第,拆毀公私房屋上百處,格局規模與西宮相當,在朝廷內外失去聲望。侍中嵇紹給惠帝上奏章說:“存在而不忘失去,是《易經》很好的警戒。我希望陛下不要忘了在金墉城之困,大司馬不要忘卻潁上之敗,大將軍不要忘了黃橋之敗。那麼禍亂的發端就無從開始了。”嵇紹又給司馬寫信,認為:“堯、舜茅屋不修剪,夏禹住低矮的宮室。現在大興土木建造房舍和給三個親王建造宅第,難道是今天所急於做的事嗎?”司馬用謙遜客氣的話來認錯,但並不採納。

耽於宴樂,不入朝見;坐拜百官,符敕三臺;選用不均,嬖寵用事。殿中御史桓豹奏事,不先經府,即加考竟。南陽處士鄭方,上書諫曰:“今大王安不慮危,宴樂過度,一失也。宗室骨肉,當無纖介,今則不然,二失也。蠻夷不靜,大王謂功業已隆,不以為念,三失也。兵革之後,百姓窮困,不聞賑救,四失也。大王與義兵盟約,事定之後,賞不逾時,而今猶有功未論者,五失也。”謝曰:“非子,孤不聞過。”

司馬沉湎於宴飲嬉樂中,不上朝,而在自己府第裡坐受百官的叩拜,用符節向各官署發號施令。任用官吏不講原則,使親寵小人掌握權力。殿中御史桓豹奏報情況,沒有先經過司馬的府署,司馬就加以考問追究。南陽隱士鄭方,上書勸諫司馬說:“現在您居安不思危,宴飲玩樂超過限度,是失誤之一。皇族骨肉之間本不應當存有細小的芥蒂,現在則不是這樣,是失誤之二。四方蠻族、夷族並不寧靜,您卻說功業已經十分盛大,不把蠻夷事務放在心上,是失誤之三。戰亂之後,百姓貧窮疲睏,卻沒有聽說曾經賑濟救援,是失敗之四。您曾與討伐司馬倫的各路舉義之師在神前盟誓約定:戰爭成功後,及時獎賞,但現在還有未曾被論功受賞的人,是失誤之五。”司馬感謝說:“不是您,我就無法聽到過失。”

孫惠上書曰:“天下有五難、四不可,而明公皆居之:冒犯鋒刃,一難也;聚致英豪,二難也;與將士均勞苦,三難也;以弱勝強,四難也;興復皇業,五難也。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權不可久執,大威不可久居。大王行其難而不以為難,處其不可而謂之可,惠竊所不安也。明公宜思功成身退之道,崇親推近,委重長沙、成都二王,長揖歸藩,財太伯、子臧不專美於前矣。今乃忘高亢之可危,貪權勢以受疑,雖遨遊高臺之上,逍遙重墉之內,愚竊謂危亡之憂,過於在潁、翟之時也。”不能用,惠辭疾去。謂曹攄曰:“或勸吾委權還國,何如?”攄曰:“物禁太盛,大王誠能居高慮危,褰裳去之,斯善之善者也。”不聽。

孫惠上書說:“天下有五難、四不可,而您卻全部具備:不避艱險鋒芒迎頭而上,是一難;聚集英雄豪傑,是二難,與將士官兵分擔勞苦,是三難;以弱勝強,是四難;振興恢復帝業,是五難。四不可:不可長久地享受大名,不可長久地誇耀大功,不可長久地把持大權,不可長久地保持大威。您做那些難事而不以為是難,處在不可的境況卻還說這樣可以,這是我內心感到不安的地方。您應該考慮功成身退之道,尊崇推舉親近的人,把重任交給長沙王與成都王,謙遜有禮地返回封地,那麼辭讓天下的吳太伯、辭讓國家的曹子臧就不會在歷史上獨佔美名了。現在您忘卻高高至極的危險,貪婪權勢則受疑忌,即使在官位的高臺上面遨遊,在宮城重地自由來往,我認為這危險覆亡的憂慮,超過了兵敗潁川、陽翟的時候。”司馬沒有聽取,孫惠稱病辭離而去。司馬對曹攄說:“有人勸說我放下權力返回封國,怎麼樣?”曹攄說:“事物都禁忌太盛,您如果確實能身居高位而考慮到危亡,撩起衣服離開這裡,這是善策之中的善策。”司馬也沒有聽。

張翰、顧榮皆慮及禍,翰因秋風起。思菰菜、蓴羹、鱸魚,嘆曰:“人生貴適志耳,富貴何為!”即引去。榮故酣飲,不省府事,長史葛以其廢職,白徒榮為中書侍郎。潁川處士庚袞聞期年不朝,嘆曰:“晉室卑矣,禍亂將興!”帥妻子逃於林慮山中。

張翰、顧榮都憂慮災禍即將來臨,張翰因為秋風吹來,懷念起故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