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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很憐憫和同情緹縈的孝心,五月,下詔書說:“《詩經》說‘開明寬厚的君主,是愛護百姓的父母。’現在人們有了過錯,還沒有加以教育就處以刑罰,有的人想改變行為向善,也無路可走了,朕很憐惜!肉刑的殘酷,以至於切斷人的肢體,摧殘人的皮肉,使人終生無法生育,這是多麼殘酷和不合道德!難道這符合為民父母的本意嗎!應該廢除肉刑,用別的懲罰去代替它;此外,應規定犯罪的人各依據罪名的輕重,只要不從服刑的地方潛逃,服刑到一定年數,就可以釋放他。制定出有關的法令!”
丞相張蒼、御史大夫馮敬奏請定律曰:“諸當髡者為城旦、舂;當黥髡者鉗為城旦、舂;當劓者答三百;當斬左止者笞五百;當斬右止及殺人先自告及吏坐受賕、枉法、守縣官財物而即盜之、已論而復有笞罪者皆棄市。罪人獄已決為城旦、舂者,各有歲數以免。”制曰:“可。”
丞相張蒼、御史大夫馮敬奏請制定這樣的法律條文:“原來應判處髡刑的,改為罰作城旦和城旦舂;原來應判處黥髡刑的,改作鉗為城旦、鉗為城旦舂;原來應判處劓刑的,改為笞三百;原來應判處斬左腳的,改為笞五百;原來崐判處斬右腳以及殺人之後先去官府自首的,官吏因受賄、枉法、監守自盜等罪名已被處置但後來又犯了應判處笞刑的,全都改為公開斬首。罪犯已被判處為城旦、城旦舂的,各自服刑到一定年數後赦免。”文帝下達批准文書:“同意。”
是時,上既躬修玄默,而將相皆舊功臣,少文多質。懲惡亡秦之政,論議務在寬厚,恥言人之過失;化行天下,告訐之俗易。吏安其官,民樂其業,畜積歲增,戶口浸息。風流篤厚,禁罔疏闊,罪疑者予民,是以刑罰大省,至於斷獄四百,有刑錯之風焉。
這一時期,文帝自身謙遜自守,而將相大臣都是老功臣,少文采而多質樸。君臣以導致秦滅亡的弊政為鑑誡,論議國政講究以寬厚為本,恥於議論別人的過失;這種風氣影響到全國,改變了那種互相檢舉、攻訐的風俗。官吏安於自己的官位,百姓樂於自已的生業,府庫儲蓄每年都有增加,人口繁衍。風俗歸於篤實厚道,禁制法網寬鬆,有犯罪嫌疑的,從寬發落,所以,刑罰大量減少,甚至一年之內全國只審判了四百起案件,出現了停止動用刑罰的景象。
'4'六月,詔曰:“農,天下之本,務莫大焉。今勤身從事而有租稅之賦,是為本末者無以異也,其於勸農之道未備。其除田之租稅!”
'4'六月,文帝下詔書說:“農業,是天下的根本,沒有什麼事情比農業更為重要。現在那些辛苦勤勞的農民,還要繳納租稅,這樣做,使從事農耕本業和從事工商末業的人沒有區別,說明鼓勵發展農業生產的政策不完備,應當免除農田的租稅!”
十四年(乙亥、前166)
前十四年(乙亥,公元前166年)
'1'冬,匈奴老上單于十四萬騎入朝那、蕭關,殺北地都尉,虜人民畜產甚多;遂至彭陽,使奇兵入燒回中宮,候騎至雍甘泉。帝以中尉周舍、郎中令張武為將軍,發車千乘、騎卒十萬軍長安旁,以備胡寇;而拜昌侯盧卿為上郡將軍,寧侯魏為北地將軍,隆慮侯周灶為隴西將軍,屯三郡。上親勞軍,勒兵,申教令,賜吏卒,自欲徵匈奴。群臣諫,不聽;皇太后固要,上乃止。於是以東陽侯張相如為大將軍,成侯董赤、內史欒布皆為將軍,擊匈奴。單于留塞內月餘,乃去。漢逐出塞即還,不能有所殺。
'1'冬季,匈奴老上單于用十四萬騎兵攻入朝那縣和蕭關,殺了北地郡都尉孫,擄掠了許多百姓和牲畜財產;匈奴騎兵直抵彭陽縣境,並派一支奇兵深入腹地燒了回中宮,偵察騎兵一直到了雍地的甘泉宮。文帝任命中尉周舍、郎中令張武為將軍,徵發一千輛戰車、十萬騎兵駐紮在長安附近,以防禦匈奴進攻;文帝又任命昌侯盧卿為上郡將軍,寧侯魏為北地將軍,隆慮侯周灶為隴西將軍,分別率軍屯守上郡、北地郡和隴西郡。文帝親自去慰勞軍隊,操演軍隊,頒佈軍事訓令,獎賞將士,準備親自統兵去征伐匈奴。群臣勸阻他親征,文帝不從;皇太后堅決阻止,文帝才打消了統兵親征的念頭。於是文帝任命東陽侯張相如為大將軍,成侯董赤、內史欒布為將軍,迎擊匈奴。匈奴單于在漢塞之內活動了一個多月,才撤退出塞。漢軍把匈奴驅逐出邊塞之外,就撤兵回境,未能對匈奴有所殺傷。
'2'上輦過郎署,問郎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