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連年,州郡官府無法鎮壓。於是鄧騭便任命虞詡為朝歌縣長。虞詡的故人舊友都為他深感憂慮,虞詡卻笑著說:“做事不避艱難,乃是臣子的職責。不遇到盤根錯節,就無法識別鋒利的刀斧,這正是我建功立業的時機!”他一到任,便去拜見河內太守馬稜。馬稜說:“您是一位儒家學者,應當在朝廷做謀士,如今卻到了朝歌,我很是為您擔憂!”虞詡說:“朝歌的這群叛匪,只是象狗群羊群那樣聚在一起,以尋求溫飽罷了,請閣下不要擔憂!”馬稜問:“為什麼這樣講?”虞詡說:“朝歌位於古代韓國與魏國的交界處,背靠太行山,面臨黃河,離敖倉不過百里,而青州、冀州逃亡的難民數以萬計,但叛匪卻不懂得開啟敖倉,用糧食招攬民眾,搶劫武庫中的兵器,據守成皋,斬斷天下的右臂,這說明對他們不值得憂慮。如今他們的勢力正在高漲,我們難於以強力取勝,兵不厭詐,請允許我放開手腳去對付他們,只不要有所約束阻礙即可。”及至上任以後,虞詡制定了三個等級,用來召募勇士,命掾史及以下官員各自就所瞭解的情況進行保舉:行兇搶劫的,屬上等;打架傷人,偷盜財物的,屬中等;不經營家業、不從事生產的,屬下等。共收羅了一百多人。虞詡設宴招待他們,將他們的罪行一律赦免,命混入匪幫,誘使叛匪進行搶劫,而官府則設下伏兵等候,於是殺死叛匪數百人。虞詡還秘密派遣會縫紉的貧民為叛匪製作服裝。這些人用綵線縫製裙衣,叛匪穿上以後,在集市街巷一露面,就被官吏抓獲。叛匪因此驚駭四散,都說有神靈在幫助官府。於是朝歌縣境內全部平定。
'8'三月,何熙軍到五原曼柏,暴疾,不能進;遣龐雄與梁、耿種將步騎萬六千人攻虎澤,連營稍前。單于見諸軍並進,大恐怖,顧讓韓琮曰:“汝言漢人死盡,今是何等人也!”乃遣使乞降,許之。單于脫帽徒跣,對龐雄等拜陳,道死罪。於是赦之,遇待如初,乃還所鈔漢民男女及羌所略轉賣入匈奴中者合萬餘人。會熙卒,即拜梁為度遼將軍。龐雄還,為大鴻臚。
'8'三月,何熙率軍到達五原曼柏,突然身患急病,不能繼續前進。於是派龐雄與梁、耿種率領步騎兵一萬六千人,進攻虎澤。漢軍連營行動,逐漸向前推進。南匈奴單于見漢朝各路兵馬一同進軍,大為驚恐,責備韓琮道:“你說漢人已經死光,現在來的是什麼人!”於是派使者求降,漢軍表示准許。南匈奴單于脫掉帽子,赤著雙足,向龐雄等人下拜,責備自已犯了死罪。於是東漢朝廷將他赦免,待遇照舊。單于則送還所擄掠的男女漢民,以及被羌人劫走後轉賣到匈奴的漢民,共計一萬餘人。適逢何熙病故,朝廷便將梁任命為度遼將軍。龐雄回到京城,被任命為大鴻臚。
'9'先零羌復寇褒中,鄭勤欲擊之,主簿段崇諫,以為“虜乘勝,鋒不可當,宜堅守待之。”勤不從,出戰,大敗,死者三千餘人,段崇及門下史王宗、原展以身捍刃,與勤俱死。徙金城郡居襄武。
'9'羌人先零部落再次進攻褒中。漢中郡太守鄭勤準備回擊,主簿段崇進行勸阻,認為:“敵人乘勝而來,銳不可當,我們應當堅守城池,等待時機。”鄭勤不聽,出城迎戰。漢軍大敗,死亡三千餘人。段崇及門下史王宗、原展用身軀抵擋兵刃,保護鄭勤,與鄭勤一同戰死。金城郡府遷移到襄武。
'10'戊子,杜陵園火。
'10'戊子(初四),漢宣帝陵園杜陵園失火。
'11'癸巳,郡國九地震。
'11'癸巳(初九),有九個郡和封國發生地震。
'12'夏,四月,六州蝗。
'12'夏季,四月,有六個州發生蝗災。
'13'丁丑,赦天下。
'13'四月丁丑(二十三日),大赦天下。
'14'王宗、法雄與張伯路連戰,破走之。會赦到,賊以軍未解甲,不敢歸降。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議,皆以為當遂擊之,法雄曰:“不然。兵兇器,戰危事,勇不可恃,勝不可必。賊若乘船浮海,深入遠島,攻之未易也。及有赦令,可且罷兵以慰誘其心,勢必解散,然後圖之,可不戰而定也。”宗善其言,即罷兵。賊聞,大喜,乃還所略人;而東萊郡兵獨未解甲,賊復驚恐,遁走遼東,止海島上。
'14'王宗、法雄與張伯路連續交戰,張伯路兵敗而逃。當赦令到達時,張伯路等因官兵沒有解去盔甲,不敢投降。王宗召集州刺史和郡太守共同商議對策。眾人都認為,敵人既然不投降,就應當進行攻擊。而法雄卻說:“這種見解不對。刀槍是兇惡的器物,戰爭是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