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娶媳婦,怎麼說起來如此頭頭是道?”
“不是,俺家裡就俺一個男丁,其他的都是姐姐妹妹,俺可太瞭解女人了。”
“那,習武的呢?喜歡什麼”
“您直接報人名字得了,都心知肚明的,還擱這拐彎抹角。”劉副尉在身上擦了擦油,對李焉識這種扭捏行徑很是嗤之以鼻。
“隨口問問罷了,別胡說。不過,她的名字,我還真不知道。”
關於那個人,他的心裡有樁事,他隱隱地感到不安。從昨夜起,這種不安愈發強烈,已經蔓延滋生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老劉,借我點銀子,回去你自己上我房間掏,掏出來多少算多少。”
“您的俸祿呢?”
“上回在煙雨茶樓……執行公務花完了。”
“俺也沒帶多少,俺這回來洛京還得給家裡姐妹捎東西回去,你瞅瞅,都給我列好了。”他從懷裡掏了個小冊子出來。
李焉識接過一看,什麼天仙閣玫瑰粉的胭脂,萬寶坊碧玉的瓔珞,飄香閣的金桂酥酪,兩個小牛皮的撥浪鼓,備註:要一模一樣的,等等列了十幾頁紙。
“這吃的用的我尚能理解,怎的還有撥浪鼓。”
“哦,那是給我大姐家的兩個小侄兒帶的。”
“任重道遠。”李焉識拍了拍他的肩。
李焉識一語言盡,忽然下馬,追隨著目光所及,湊上前去。
“這個,不錯。”
草草用過飯,劉副尉提溜著大包小包,剔著牙,帶著其餘將士晃晃悠悠在迴夢粱的路上,消食。
而李焉識,不在其中。此刻,他縱馬奔騰趕赴白水城。
有件事,他務必親自搞清楚。
白水城,不同於夢粱的紙醉金迷,洛京的氣象萬千。
它遠離國都,坐落邊陲,背靠群山,只有一條大道通塵煙,因此,官府治理較為鬆散。
地利人和,許多門派皆在此開宗立派,亦有不少閒散江湖人士在此修行或是隱居。李焉識視之為洪水猛獸的絕雲派正坐落於此。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階級。有人的地方,萬物滋生。
寧安司,正是如此誕生。
白水城習武之人眾多,大小門派林立。決鬥,慶典,幫派火拼,門派集會,招納弟子,諸事繁多,並非一城之府衙所能管理。
以決鬥為例。
決鬥,或起於對自身實力的迷之自信,或起於對對方實力的認可,或起於世仇等等,並不一定要其性命,但一定要分個高低。
總之,就是老子要跟你幹一架。
出於此類需求,決鬥便具有了一定的觀賞性。
因此,決鬥之人往往會提前定製一身一出場就驚豔四座,打鬥時富有美感,即便落敗也讓人心顫的戰衣。
再選個良辰吉日,於白水城看客最多,最顯眼之處,決一死戰。
在白水城,僅是決鬥,便已經發展到需要提前七天預約場地了。
一鄉有一鄉的風俗。在白水城,府衙並不會出面制止,因為,根本打不過。
而且,這在白水城,已經形成了一條產業鏈。
這些年來,專門寫戰書的先生已經從一紙一筆一墨升級成了有獨立的小鋪子,專門送帖的小微鏢局也應運而生。不必說畢生研究決鬥時服裝的實用性與美觀性之兩全的裁縫,專注於給兵器造型提升的兵器行,更不必說提前七日便開始公然下注的賭坊,專職在決鬥場地賣板凳瓜子小飲料的商人,還附贈解說,以及骨傷專科的醫館,棺材鋪,喪儀隊,氛圍組等等。
這些,都在寧安司手下井然有序。
官府能管的,管不了的,不想管的,寧安司管得都很周到。
還是以決鬥為例。
在白水城,決鬥發展至今,已經失去了最初本身的原始意義。
因此,決鬥時,最重要的是拉風。
拉風,得有風。
故而城門樓子成為了眾多決鬥者的不二之選。這便苦了看守城門的官兵了,打又打不過,趕又趕不走,堵塞交通不說,看完了還留一地的瓜子兒果皮。
寧安司聞之,直接拉了一隊工匠,在不遠處的橫山底下開闢了一片空地,復原了一座更高大氣派的城門樓子,還在四周另外多闢了一圈,除了設了些看臺外,還造了些店鋪的框架,美名橫店,付費入駐。這些年,早已賺得盆滿缽滿。
趕了兩天的路,馬快累癱了,從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