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去房間睡？”

“昨晚你也幾乎沒睡。”赤屍說，“你為了我們的安全，徹夜戒備著。”

“別擔心，我也有睡，只是睡得比較淺。”餘籽微笑道，“你去睡吧。熬夜對你現在的身體不好。”

“沒關係，我並不覺得累。而且待在你身邊我感覺很安心。”他從口袋裡拿出電筒和小本子，“我可以繼續看一會兒書嗎？”

餘籽有些無語：“你這麼用功，難道是在複習迎考？”

“也算是。但是在書店找不到我想要的參考書。”

“你接下來要參加的考試，不是初中入學考試嗎？”

“我已中學畢業，在為職業理想而努力。”

boss原來是傳說中的跳級天才生？

在最初的震驚後，餘籽恍然大悟。難怪在二十歲出頭的時候與她相遇的boss，已經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牌軍醫，而且幹了很久的運送專家。他當上醫生並上戰場時的年紀，說不定還不到20歲才十幾歲罷了。

“你想當隨軍醫生嗎？”

赤屍似乎也不是很吃驚於她瞭解他的理想，點了點頭。

在三觀還沒有定型，只是抱著一腔懸壺濟世的熱望就上殘酷的戰場，這樣的行為和她拜他為啟蒙老師一樣，是個完全錯誤的選擇。

後果當然不用她說了，就是他與她殊途同歸，在反派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餘籽試探著問：“可以告訴我你如此想當軍醫的理由嗎？”

赤屍巴掌大的小臉上散發出了聖潔的光輝，聲音柔和但語氣堅定地說：“為了在殘酷的戰鬥中救助還有生存可能性的生命。”

一瞬間，餘籽似乎見到了白求恩再世。她沉默良久後才說：“這個理想很好，只是不用上戰場也能救助生命。做一個普通的醫生不是更好嗎？”

他看向她。考慮了良久後，他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軍醫的話，就沒有意義了。”他把目光投向書本，不打算再繼續交談。

走廊上又響起了拖鞋的聲音。西索徑直走到兩人面前坐下：“你們很吵，讓我睡不著。”

“抱歉。”

他揮了揮手：“反正我也醒了。那麼就陪你們通宵暢談人生理想吧。”

餘籽有些忍俊不禁：“你想談什麼？”

“你不是很想我和小藏人變回成年人的狀態嗎？那應該告訴我一些關於未來的事情。我們成為了怎樣的人？”

感覺到赤屍也移過視線看她，感到有些壓力的餘籽無法說出他們成為了兩個變態的事實：“藏人成為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外科醫生，在新宿就職。而西索成為了一個上流社會的紳士，在打理生意。”

西索毫不猶豫地否定：“說謊。你不是說我是當獵人的小丑嗎？”

“你只在出任務的時候才會打扮成小丑掩人耳目。”

西索翹起了腿：“戰鬥，刺激，只要想到這些就會血液沸騰的我怎麼可能成為你口中那樣無趣的大人？”

人貴有自知之明，不過西索也太有自知之明瞭……

“其實我老早想問了，你為什麼會被戰鬥或是刺激所吸引呢？”餘籽有些無奈地說，“我覺得你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嘿，你的表情似乎在問我是不是家庭不幸福一樣。”西索很歡快地回答，“我是三男，即不會捲入繼承家業的紛爭，也受到父母的寵愛，算是在陽光下長大的果實。所以我是天生的怪胎。”

“……你贏了。”要比變態的話，boss是一輩子也無法戰勝西索的。能變態到不需要理由，變態到如此無懈可擊的地步，西索真是變態界的奇葩。

“小藏人未來不是醫生嗎？”西索興致勃勃地說，“即使我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他也會把我救回來的。到那時，請溫柔地為我治療哦。”

赤屍合上了書本，冷淡地說：“即使我成為了優秀的醫生，也沒有辦法救沒有求生意志，拿生命開玩笑的病人。”

“在沒有確定小藏人是不是會變成強者之前，我會很有求生意志不捨得死的。”

赤屍的臉色像是被痴｜漢騷擾了一樣難看。

餘籽不由得出聲道：“那讓我來為你治療好了。我會包紮傷口。如果你斷手斷腳的話，我會把你送進醫院。”

西索看了餘籽一會兒後，突然壞笑道：“你偏心他，你和他正在交往嗎？”

在餘籽回答之前，赤屍便回答了。他厭煩地說：“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