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楊林咬著嘴唇,遲疑了一下,輕聲問道:“藍蘭,那你可知道,我家族的未來?”
藍蘭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一0萬八千年後的世界,地球的故事都已經變得非常模糊了。留下的,只有一些動人的詩詞。而且我保留的資料,大都是方正留存下來的東西。他對地球的歷史,並不清楚。”
建康,自東漢末年以來,已經是六朝定都之地。不過,當楊林帶著人馬來到建康城下的時候,覺得這裡顯得有些蕭條。
南朝侯景之亂,讓建康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破壞。人口流失,名勝古蹟更幾乎被毀了個乾淨。幸好大陳定都建康之後,努力使建康恢復原貌,可即便是這樣,昔日被稱為建康一景的寺院,已經失去了從前的風光。
迎接楊林等人的,是大陳丞相孔嘉。
他熱情的招呼隊伍入城,對楊林更是不停的恭維。相比之下,作為此次出使大陳名義上的主官宇文贊,倒好像是多餘的人一樣,默默在最後入城。
好在這一路上,宇文贊也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沒人理就沒人理,正好可以過得逍遙自在。
宇文贊是這個念頭,但卻未必別人也是這樣的念頭。
大陳自陳霸先建立以來,和大周交戰無數次。其中宇文贇登基後,更屢次興兵。兩年之中,打得大陳在江北的地盤丟了一個乾乾淨淨,只能退守江南,偏安一隅。如今趁著宇文贇死,大周內亂,大陳出兵江北,一連佔據了三座主要的城池,可以說士氣正旺,這復仇的念頭更盛。
到建康的第一天晚上,大陳皇帝下令招待楊林等人,在作為皇宮內城的臺城大擺酒宴。
楊林和獨孤秀作為大周兩大門閥中的代表人物,自然受到邀請。而宇文贊,這位名義上的使團主官,自然被安排在主位上。一邊是大陳的文武百官,人頭簇擁,一邊是大周的使團,不過三四人,氣勢立刻分出高下。
楊林坐在宇文讚的下首,看大陳百官這副模樣,心裡微微哂然。
“小叔,為何不見藍蘭姑娘?”
楊林朝宇文贊一笑,道:“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沒有來。”
“可惜了,藍蘭姑娘文采出眾,大陳更是士子如雲,本可以在此吟詩唱和”宇文嘆了口氣,輕輕搖頭。那臉上的失望,顯得非常清楚。
楊林冷笑,心道:只怕這些人並不想和你吟詩唱和吧。
陳叔寶,大陳的皇帝,同樣是一個才華出眾的人。不過他的才華大都是在聲色犬馬上。江南連年水災,百姓民不聊生,可這位才華橫溢的皇帝,卻作出後庭花的曲調,整日和妃子們在皇宮裡嬉鬧,毫不理睬他人死活。
陳叔寶說:“少國公,聽聞令兄楊堅大丞相相貌超凡,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酒席間,陳叔寶突然詢問。楊林一怔,沒想到陳叔寶會問這樣的問題。
一旁孔嘉說:“萬歲,楊大丞相的相貌呵呵,臣之前派出使節,曾繪下了大丞相的樣貌。若是少國公允許,臣倒是可以把畫像拿來。”
楊林眉頭一皺,心中生出怒氣。
獨孤秀輕輕按住了他的手,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孔嘉看楊林不說話,就當楊林同意了。他拍拍手,有內侍捧來一幅畫像,呈現在陳叔寶面前。
“天下竟有如此相貌的人?朕不願觀瞧”
哪知陳叔寶看了那畫像,竟然掩面大叫。大陳一干臣子看過去,只見畫面上的楊堅相貌平常,可額頭五個瘤子,令他平添了幾分肅殺和兇惡。
“堂堂大丞相,怎是這番模樣?”
一干臣子搖頭晃腦,評頭論足。不過,有一人卻看見,楊林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自古士子不可輕辱,但那些門閥,更不是士子可以侮辱的。
這人心中嘆了一聲:本想藉此機會和楊閥交好,使我大陳得以平安。
可這幫豎子這樣一弄,卻把楊閥是徹底得罪了。若是楊堅平定了內憂,只怕揮兵南下,指日可待。我大陳江山,究竟還能保得多久的平安?
好在孔嘉並沒有讓那些士子再鬧下去,而是命歌舞上,絲竹聲起。
楊林坐在宇文贊身邊,強忍心中的怒火,觀賞這頗有江南特色的歌舞。
宇文贊看得是津津有味,不時還隨著曲調打著拍子。
楊林卻注意到,在陳叔寶的斜後方,坐著一個被黑袍罩體的人。那是一個女人,雖然袍子寬大,卻遮擋不住她的體型。不過,她的臉蒙著一層黑紗,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