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嫣啞然,好半晌才轉過身看著泡在浴桶裡的他,自然是什麼也沒有察覺,還張大嘴,腦子進水一般問了個笨拙的問題:“你怎麼知道?”
“你還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他淺淺地笑,向她伸出手,做著她完全無法拒絕的邀請:“這浴桶夠大,你進來與我一同泡泡吧,暖暖身子。”
他究竟知不知道,這樣的舉動和著這樣的言語,多麼多麼的曖昧,多麼多麼地具有邪惡的誘惑感?每晚睡在一起,已經夠親近了,要是在這麼不著寸縷地一起沐浴——
“可是,我、我……”驀嫣吞了口唾沫,覺得自己的心上有一隻貓爪子在狠狠地撓著,撓得她連呼吸也不穩了。她實在很想立刻便應承下來,可是,一思及自己的私房事,便只能垂著眼不敢看他,只是沒底氣地應了聲:“你不忌諱的麼?”話一說完,臉又是一陣緋紅。
“不過是經血罷了,又不是什麼髒東西。”他仍舊執著地朝她伸著手,說得一點也不隱晦,可是卻那麼深深地撼動一個女人的心:“我身為一個醫者,沒那麼多忌諱的。”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抖著手腳脫下身上的衣物,她故意把沾著血汙的那一部分裹成團,擔心被他看到之後尷尬,爾後,才侷促不安地在他的注視和協助之下,也一併泡到了浴桶裡。
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因著身量不等,只能蹲在他的雙腿之間。而他的一隻手則是擱在她的腰間,另一隻卻毫無不規矩的撫摸,只是盡職盡責地託著她的身體,防止她那尚未痊癒的肩膀沾到水。
漸漸地,水不如之前那麼熱燙了,驀嫣看不到蕭胤的表情,可心境也慢慢從原本的窘迫變得失望,最後,竟然滿心滿懷都是沮喪。她久久沒有等到想象中那些所謂“灼熱異物抵著”的感覺,也沒有等到他主動有什麼曖昧的舉動,只覺得很是憋屈,憋著憋著,終於憋出了一句垂頭喪氣的詢問。
“你,其實是喜歡男人的吧?!”
蕭胤正蹙著眉看她那肩膀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和毛刺鞭肆虐過的痕跡,心疼她的身上到底是留下了疤痕,而且,恐怕是以後都無法消除,冷不防聽見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頓時愣了一愣,眉頭不自覺地擰起來,唇邊泛起了苦笑。
“驀驀,你為何會這樣認為?”
“難道不是麼?就連現在,我這麼豁出去地和你貼在一起,也沒見你亂性。”驀嫣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是苦惱。她寧願相信是自己的魅力不夠,達不到他的要求,也不希望自己的這個猜想成真。
蕭胤笑得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他極力貼著木桶,與她保持距離,只是不希望自己身上那陌生的情潮嚇壞了她,而她,竟然還如此沒心沒肺,委屈地指責他美人在懷沒有亂性,卻不知,眼下,他分明已經是狼狽至極,亂得全無章法了!
託在他腰側的手臂微微一收,他便把她攬到了懷裡,有些赧然地讓她真真切切地感覺他究竟亂得有多麼徹底,卻見她俏臉迅速紅得像是蒸熟的螃蟹,貼著他的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略略垂下頭,他的唇輕輕擦過她肩膀上的疤痕,黑眸灼熱,跳燃著火焰,聲音也異常的沙啞:“我很想向你證明,我喜歡的是女人,尤其是像你這樣的。”此時,他渾身的氣血已經如潮翻湧,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那股熱力,宛如烈火,在他的腰腹間聚集,轉化成某種飢渴。可惜,他卻不得不懸崖勒馬,遏制住那飢渴。
他沒有忘記,她癸水來了,無論他多麼地渴望與她同赴那未曾到過的極樂境界,此時恐怕也只能就此作罷。
用盡了所有的自制,他才勉強平復了那洶湧的情潮,給了她一個頗為含蓄地答案,讓她自己去揣摩:“只可惜,時間地點都不怎麼合適。”
驀嫣緊緊靠在蕭胤的胸前,方才他的舉動讓她覺察到了他的悸動,只不過,那真實的感觸可比想象中的刺激了無數倍,甚至,她能感覺到他全身繃緊的肌肉,每一分都蘊藏著她無法忽視的力量。她忍著肩膀的疼痛,硬是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抿了抿唇,好半晌才顫巍巍地問出了自己最想問卻最不敢問的疑惑:“狸貓,你不是在做戲吧?”
沒錯,她那麼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在做戲。她希望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他素來便是個連欺騙和利用也都要講得清楚明白的人。然而,她也那麼怕得到這個確切的答案,她知道,自己已經越發地對這個男人無法自拔了。
她不是愛人愛得毫無保留地痴傻女子,她也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夠有所回報。
“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