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向晚楓只是陰沉著臉,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可此時,蕭胤立馬就體會出了毀木措這粗鄙下流言辭背後的深意。他突然明白驀驀為什麼那麼委屈。那種委屈,不僅僅是被鞭打拷問的疼痛,很可能還有粗暴獸性的凌虐,令人不堪忍受!
“閉嘴!”他是真的怒了,沉沉地呵斥一聲,不由分說,劍尖直向著毀木措的胸口刺了過去。
蕭胤武藝高強,那常年拿慣了狼毫的長指,使起劍來堪稱得心應手。毀木措用的是刀,應該也不弱,可是,兩廂較量之下,卻似乎比不上蕭胤劍術的精妙與專覓弱點的犀利。大約交手了數百個回合,那房間內無論是桌椅還是床幃,全都都刀光劍影而變得破爛不堪。漸漸地,他開始難以招架,在蕭胤凜冽的攻勢之下越發呈現出敗績。
一個近身的較量,蕭胤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刺入他的左肩,稍稍旋轉劍柄,抽出劍尖時,帶出了一股殷紅的血流。那劇烈的疼痛逼得毀木措不得不連連後退了數步,以刀支撐著身體,勉強讓自己不至於倒下去,臉一下就慘白了。
蕭胤冷著臉,正打算上前從他身上尋覓出城的令牌,可胸口突如其來的悸痛令他頓住了腳步。深吸一口氣,咬牙閉上眼,他感到了體內潛伏的毒素在血液中流竄,開始扼住四肢百骸的重要關卡,非要用全身所有的內力來壓制,才不至於就此昏厥。
那該死的長壽閻王,竟然選擇在此刻發作!?
看來,人算始終不如天算!
“本王打不過你!不過,看你現在這模樣,也大概是逃不了了。”毀木措從蕭胤那搖搖欲墜的身形上看出了破綻,忍住痛,洋洋得意地一笑,認定老天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凌青墨,你到底還是要落在本王手上了!”
沒錯,這裡到底是他的勢力範圍,一旦他在這裡呆了太久沒出現,總會有人前來尋找的!屆時,他便要好好地“報答”眼前這個圖謀不軌的男人!
可惜,他的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了一個清亮的,有幾分熟悉的女聲:“禽獸不如,你大概也想不到,你有一天也會落在我手上吧?!”伴著那言語,緊接著,一塊堅硬的硯臺狠狠敲在他的後腦上,敲得他悶哼一聲,頓時直直地栽倒在地。
蕭胤聽到這極為熟悉的聲音,幾乎誤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睜開眼,果然,那個笑得極為愉悅卻仍舊掩不住呲牙齧齒疼痛的臉,不正是驀嫣麼?
“驀驀?!”他喚了她一聲,滿臉的不可思議,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該高興還是無奈。
“小黑!?”慘遭襲擊的毀木措躺在地上,幾乎沒辦法動彈。在看清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是誰後,他正打算盡力摸索手邊的刀,卻被驀嫣搶先一步將刀給踢得老遠。
“你怎麼會——”蕭胤見著那蹦蹦跳跳過來扶他的纖細身影,胸中湧起的悸痛和暖意交織成了一道融合的洪流,讓他那原本肅然的臉不由自主泛起了溫和的笑容。
“你能為了我來北夷涉險,我為什麼就不能為了你偷偷跑回來?”驀嫣扶住他,畢竟自己身上的鞭傷還沒痊癒,如今這粗糙的衣料反覆摩擦之下,疼痛自然難熬,連冷汗也被逼出來了,可她卻只是頻頻深呼吸,並不呼痛,盡力扶著蕭胤走到毀木措跟前。
幸好她聽到向晚楓告訴葉楚甚,說什麼蕭胤的毒應該快要發作了;幸好一出了崬丹,蓮生就將那裝著布兵圖和瑤池琉璃果的錦盒交給了她,並且坦言這是蕭胤給的;幸好她偷偷地跑回來,混入城中;幸好她在此守株待兔,要不然,今日,她的狸貓若是失手被擒,那就慘了。
絕對比她那日更慘!
“毀木措,你不是想強 奸我麼?!”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毀木措,驀嫣突然氣不過,一腳踹向他的胯間,咬牙切齒地恨恨反問:“你不是還想找一堆的男人來輪 奸我麼?!”
毀木措一聲悶哼,雙手不由自主地捧著那遭到突襲的要害,俊臉立馬因劇痛而漲得猶如閹漬過的豬肝,呈現出絳紫色。
看著他那疼得叫不出的模樣,驀嫣很覺得解氣,揚起眉看著蕭胤,滿眼笑意:“狸貓,如果我把他這個想做北夷皇帝想得發瘋的傢伙給閹了,讓他從此斷子絕孫,會不會很有趣?”
蕭胤沒有搭腔,只是將手裡的長劍遞給她,示意她可以隨心所欲。
“你!”毀木措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打算,那漲得紫紅的臉一下子呈現出驚駭的表情,就連虛張聲勢的威脅也變得有些勉強:“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驀嫣從蕭胤的手裡接過劍,只覺那劍用起來似乎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