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立功,能幹一點的指揮大軍,庸碌一點的,只要跟著走一趟做做樣子就夠了。孝平王身為金枝玉葉的皇子,只顧貪戀軍功,對自身安危居然不多加留心,死了也是一個糊塗鬼!
當然了,中軍大帳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但如果說中軍大帳又百分之一的危險,那麼前線就有百分之九十九!有人故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說不定,就是要引得自己慌亂之中出錯,這一次北征,安全問題是最最要緊的!
睿王前前後後的想得十分仔細,但是這樣還不夠,還要回去找謀士商議,因而朝母親拱手道:“母妃,兒子心意已決!請母妃祝兒子此次功成名就!”
慕容沅也是嘆氣,眼見哥哥決心已經下定,再說喪氣的話也不合適,況且皇帝爹把聖旨都下了,若反悔,豈不是讓哥哥成為天下大笑柄?而且說不來為什麼,大概哥哥從來都不是那種衝動的人,且本身十分能幹,心底對他還是頗為放心的。
因為幫腔道:“母妃放心,哥哥不是那種莽撞衝動的人。”
睿王又道:“父皇聖旨已下,兒子還有許多雜事要找人商議準備,不便久留,先回府斟酌去了。”欠了欠身,“母妃安歇。”
“承煜!”玉貴妃一把抓住了他,明眸瑩潤,“那你答應母妃,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以身犯險,不管情勢如何,一定要活著回來!”
睿王正色應道:“是,兒子答應母妃。”
“承煜……”玉貴妃一語未必,冷不丁的,慕容沅斜裡一劍朝睿王刺了過去,不由驚嚇道:“阿沅,你瘋了?!”
睿王動作更快,吃驚之中已經用手指夾住妹妹的劍鋒,他皺眉,“阿沅……?”
慕容沅並沒有繼續用勁,而是認真道:“哥哥執意要去北征,我和母妃都會在宮中天天為哥哥焚香祈禱,但是哥哥還要記住一點……”她道:“身在險境,就算是身邊最親信的人,也不能盡信,隨時都要做好被刺一劍的準備。”
睿王明亮的鳳目裡面綻出驚訝,漸漸化作笑意,“原來如此。”他讚許的看著清麗絕倫的妹妹,看著那雙水洗寶石一般的明眸,“阿沅……,多謝你的金玉良言,哥哥一定會牢記於心。”
慕容沅抽回了劍,微笑鼓勵。
玉貴妃也收拾好了情緒,既然兒子要走,已然不能改變,那麼自己就不能再哭哭啼啼的給他添晦氣。她緩緩站起身來,清聲道:“好兒郎,一生志在四方、征戰沙場,我為有這樣一個兒子而驕傲!願我兒,此行一戰踏平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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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出了宮,卻沒有先回府去找幕僚謀士,而是來到一處看守嚴密的牢房,找到獄卒吩咐道:“傳祁明夷。”
“是。”獄卒領命而去。
片刻後,牢房幽暗斑駁的光影之中,走出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身上還算乾淨,但是走路一瘸一拐的,畢竟二十大板已經傷筋動骨,不是幾天功夫養得好的。
“可以走路了?”睿王問道。
祁明夷面色憔悴,因為久居黑暗,抬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嗯。”他應了,適應了一會兒才能看清對方,疑惑道:“睿王殿下。”
睿王沒有功夫跟他囉嗦,簡短道:“本王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要問的,但是事情已經過去,再問也沒有用,還是閉嘴識相一些。”看著他,“除了你,其餘人等已經全部處死!”
“全部……,處死?!”祁明夷身體一晃,往後退了兩步,扶住桌子方才勉強站定身形,哪怕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親口聽說……,胸口還是被重重的打擊了一下!痛的不能再痛,半晌才喘氣過來,抬頭不解問道,“那為何……,還要留下我?”
“因為阿沅替你求情。”睿王看著他,將當時情況略作改變,緩緩道:“父皇和母妃都是震怒非常,恨不得將你凌遲處死。可是我那個傻妹妹,卻說你心地善良,都是被人逼迫所為,哭著鬧著……,非要留你一條性命。”
“阿沅……”祁明夷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哭道:“我、我不配……”
“你是不配!”睿王冷笑,“但是我勸你一句,莫要辜負了我妹妹的心意,要是想不開就這麼死了,讓她白白捱了父皇和母妃的責罵,還被禁足,哼……”他道:“別以為一死百了,你若糟蹋了阿沅的心意,我就讓人將你們母子的墳刨開來鞭屍!”
原本還想找祁明夷問一問當年事,但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不知情的,倒是浪費自己一番心思。不過人既然已經救下來了,總不能白救,用得好了,也能成為手中的一顆有用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