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它和後來的那些夥伴的努力下,在經過了漫長到不知道到底有多久的歲月,在經過一代代前赴後繼者的不懈的努力,在一代代植物前仆後繼的付出和傳承下,終於,在面前的這個陡峭的,堅硬的上巖壁上,在這個看起來應該是完全沒有生存條件的地方,如今,已經是生長滿了有著勃勃的生機的綠色,一條條經過大自然嚴苛篩選的藤蔓,手拉著手,用自己的身軀,用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夥伴們編制出了一張大大的網,一張將整個的巖壁都給牢牢的包裹在了裡面,宣告著巖壁末日的大網。
它們,頂著風霜雨雪的侵蝕,努力的,用自己的身軀,也用自己的生命,困住了堅硬的巖壁,攜起手來,歡呼著,包裹住了巖壁的怒吼,也包裹住了巖壁不甘心的掙扎,讓他只能在網中憤怒的嘶吼,只能在那張越來越嚴密的大網中顯露著所剩無幾的猙獰。就像,傳說中,被困的巨龍。
而在由一條條藤蔓編制出的,那張大大的,把整個巖壁都包裹在內的大網中,在一個個用生命努力的奉獻自己殘軀,化作肥沃土壤的縫隙中,一顆顆的小灌木也猶如刺穿巨龍鱗甲的神兵,在岩石的咆哮中,在那堅硬的巖壁上的縫隙中,牢牢的紮下了根。
可以預知的,在若干年後,這些有著更加彭勃的枝葉,有著更加豐富堅實根系的灌木,將會如同一把把插進巨龍鱗甲縫隙的兵刃,用自己那更加彭勃的生命力,用自己對生存的渴望,一點點的,將面前這個龐大的巖壁給一點點的分離,給分化,給肢解開來。
他們,將會比那些藤蔓更加的兇殘,也更加的富有效率。
而在這些灌木和藤蔓中,那些剛剛生長出來的,有著一條堅實身軀,滿身卵形,針形樹葉的小喬木,則是他們未來更加有力的保障,是他們更加值得信任的夥伴。
那是比他們更加兇殘的殺手。
那是即使是墜落,也要在巖壁上狠狠啃上一口的惡狼。
鐵青狠狠的吐了口氣,眼神顯得有些憂鬱的看了看腳下。
滿爬滿了藤蔓植物斜坡下,在那不可見的幽深中,有著嘩嘩的水聲,那裡應該是一條露出地面的暗河,這條深埋在地下,不知道在幽暗的地底穿行了多遠的水流,在這個地面的相對薄弱地帶,鑿穿了相對薄弱的巖壁,沿著岩層之間的縫隙,穿鑿而出,帶著歡呼,帶著對外面世界的興奮,在周圍山巒的環抱中,嘩啦啦,響亮的歡呼著,衝出了大山的擁抱。
這條小溪,蜿蜒曲折的,流下了山巒。
在一年年雨水的幫助下,在眾山環抱中,在相對低窪的山谷之間,在鐵青腳下的這個山丘腳下,小溪用攜帶的土壤,沙礫,殘枝敗葉,枯草爛樹,一年年的堆積著,覆蓋著,沖積出了一塊小小的,肥沃的沖積平原。
然後,就在鐵青現在的那個居住地那個門前,在那個緊靠著山坡的草棚不遠,小溪輕輕地笑著,歡呼著,告別了出世以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家,靜靜地拐了個彎,流淌向不知名的遠方。
這裡的風景很好。
說實話,有山有水有河流,有花有草有美木,再加上沒有經過破壞的植被,遠離人間汙染的空氣,沒有噪雜,沒有爭吵,沒有喋喋不休的議論,給人一種很安靜,很清幽的氛圍。
很有陶翁的那種悠然見南山的意境。
如果不是被禁錮在這裡,鐵青也許真的會喜歡上這個地方。
不,可以肯定的說,鐵青一定會喜歡上這裡的。
只是……。
隔著這個小小的河谷,正對面,就是一個不是很大的山峰,清雅秀麗的山峰同腳下的小坡之間,有著一條蜿蜒迂迴的山脈相連,在那個對面的山上,生長滿了一顆顆有著碗口大小的樹木,錯落有致的分佈著,有很多,鐵青都不認識,但是從那一個個卵形針形的樹葉,還有樹下厚厚的腐植層看來,這裡的氣候,應該是屬於那種四季分明的溫帶氣候,而且還是比較靠近寒帶的的那種。
因為,這裡的樹木質地都比較堅實。
也可以說,是相當的堅實。
這點,是鐵青在製作現在居住的那個棚子的時候就發現的。
如果不是身邊有著一把菜刀,鐵青不知道自己還要再小河邊的樹上住上多久。
說到這點,鐵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那些把自己帶過來的人,感謝他們還給自己留下一把金屬製作的菜刀——雖然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自己帶到現在的這個地方。
但是就是因為有著這把金屬製品,自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