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地和他生活在一起,如果峰哥以後因官場需要而納妾,或又有了喜歡的人,她自己不可能大度到視而不見,樂見其成吧。
那麼回南郡?只是回南郡爹孃處,勢必要將傷口再揭開,到時傷心的恐怕不只是自己一人了。爹孃一直以為自己找到了終生幸福,嫁了自己挑選的人,如今卻是如此地回家來,他們的顏面也難存。也罷,就讓爹孃以為自己幸福地生活在端州吧。
那麼,還能去哪裡呢?這下,自己可真是要遊歷天下闖江湖了。龍城和處州都只是作客居的,她也不想麻煩別人,也許她還能回端州的錦春園做她的護衛,談子音說過有需要,還是要她去幫忙的,那這回就算是自己再求次職好了。老闆嘴壞心軟,自己厚了臉皮求求他,他自然也會肯。當然,這事得等信王之事徹底解決,叢顥崐此後再不來端南才行。只是這也只能是暫時的,有了一定的積蓄後,她還是想回雪峰山,那兒才能給她最後的安寧。
萬千頭緒都歸於一線,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取那半顆雲寶。既知那雲寶在宮中內庫,這皇宮少不得是要走一趟的。只是她上次想盜信王府都不成,盜宮庫自是更不可取,那麼只有明取了,不知雲洋這個朋友她交得到底值不值得。
春夜,天上只有芽月,並不是個翻牆入室的好時機,但祁暮已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也沒有什麼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求見皇上,那麼只有走捷徑了。好在這皇宮,她也來過幾回,不算太熟,但還能分得皇上的勤政殿。至於巡邏的侍衛,辛棟以前也曾在閒談中說過一些,她只要再小心一些就可以了。她想過了,一旦被圍,她只有不抵抗,求見徐童,保住性命應是沒有問題的,因此,她連慕雲也沒有帶。
她黑色的身影如一縷春霧飄過了宮牆,時隱時現於高大的殿柱和繁茂的樹叢間。只一柱香的功夫,便摸到了勤政殿。她估計著雲洋此時應在那裡,萬一他不在勤政殿,她還真不知要去哪裡去找他的寢宮,或者又要象在信王府那樣抓人來問,這樣只怕動靜就要鬧大了。
勤政殿中燭火明亮,她的心放下了一些,雲洋,還真沒去歇息呢。她避開守在門口的侍衛,隱在大殿西配殿的暖閣一側,悄無聲息地貼近窗欞,輕輕地捅破了窗紙往裡瞧。
已近子時了,雲洋果然還在桌前批閱摺子,身後站了一個小內侍,而徐童則站在他右側幾步遠的地方。她倒有些躊躇起來,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法進入殿內。正猶豫間,就見徐童朝她這方位轉了過來,一雙眼凌厲地掃過她隱在其後的那扇窗,一個箭步竄過來擋在雲洋麵前,厲聲喝問:“什麼人?”祁暮嘆了口氣,運氣震開窗子,道:“徐大哥,是我,辛暮。”
徐童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幾步邁到了窗前,雲洋也從桌前站了起來。祁暮一個縱身翻入窗內。許是聽到了徐童的喝問,大殿前的守衛已向此處奔來。雲洋看了一眼徐童,徐童轉身向外走去。祁暮揭下了蒙臉的黑巾,雲洋看到真的是她,露出了笑臉,打趣道:“打你成婚後我便沒見過你,是表哥將你看得很緊麼,你來見我都要用這種方法?”那小內侍見祁暮如此進來,本已驚得不知所措,如今看到皇上居然還會開玩笑,更是矯舌不下,雲洋見他這樣,索性打發了他出去。
祁暮欲跪,雲洋一把托住,道:“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我們是朋友,你不用跟我行大禮的。”祁暮見他一直“你”啊“我”啊的,看來真是放下了身段,以朋友之道待己,便也放鬆了下來,依他所言坐到了一張小几邊。雲洋倒認真起來,隔了一張小几坐下,問道:“你這樣來見我,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連表哥也不可以知道麼?”
祁暮垂睫道:“我這次來是有事要求你的。我並未嫁給賀蘭大人。”
雲洋吃了一驚:“你沒嫁?那,那日如此盛大的婚禮上嫁給表兄的是誰?不對,次日來進宮見母后來著,我也見著了啊。只是當時我看當了新娘子,頗羞怯,又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才沒跟你說話。卻原來不是你麼?”
祁暮道:“我是嫁了人,嫁的卻是北狄的懷義王祁峰,祁家與我有恩,我與祁峰也是兩情相悅。”又將辛家先允婚祁峰,又被太后賜婚及其後的易嫁說了一遍。道:“我只當你是朋友,說給你聽。你要是覺得我欺君了,也隨你處置。只要你答應我兩個要求。”
雲洋搖頭:“你這麼說是看不起我麼?再說,母后,不管她知不知道你此前是否許嫁,總是偏表哥一些的。”又自己點頭道:“嗯,也難怪,徐童說那日他跟你說了幾句,你只低頭不理。還說你新嫁,性子都變了,只怕是不如意。我也有些擔心,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