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她就無法陪著孩子長大了。
“我林妍自知罪孽深重,讓世子爺蒙羞,活該千刀萬剮。過了今晚,妾不會苟活於世。只希望世子爺放過小孩子,外加妾貼身伺候丫鬟紅枝,乃是心眼兒實的憨丫頭,萬望世子爺開恩,讓她給妾的孩子當個嬤嬤使喚。別人照顧,妾不放心。”
林妍努力地嚥了幾口口水,讓自己的嗓子暈開,能夠比較清楚地說話。
只是一開口,她的眼淚就已經滾了出來,聲音倉惶,透著十足的哀求意味。
寧全峰聽著她這番話,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臉上嘲諷的意味十足:“沒想到你這麼乖覺,竟然知道爺是來索命的,還省得旁人髒了手。至於你所提的要求,得看你死得漂不漂亮了,如果死得漂亮的話,爺心裡高興,就會留弟弟和紅枝的命。”
男人的聲音此刻聽起來,竟然有幾分歡愉,顯然很喜歡她的大局觀。
不過他這一番話,卻讓林妍和碧兒同時心裡一涼,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越發的可怕,面對林妍的死還要用漂亮來形容。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面對林妍如此透著哀求的話語,寧全峰卻是絲毫沒什麼意動。曾經的兩相歡好,就像是過眼煙雲一般,隨之即散,沒有任何一絲顧念的地方。
“好,那就請世子爺和碧兒姑娘出去吧,免得汙了你們的眼!”
林妍沉默了片刻,最終咬牙同意了。
第二日,寧國公府上下正是異常歡欣鼓舞的時候,終於添丁了,而且還是位小公子。可惜等丫鬟推門進去伺候林妍的時候,才發現側夫人已經先行去了,錦被蓋得好好的,只不過面色蒼白,面容猙獰,似乎死之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來人啊,側夫人沒了!”
尖叫聲想起,寧國公上下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寧國公夫人昨兒剛抱了幾下名義上的孫子,覺得心裡面滿的很。還想著今兒來看望林妍的時候,一定要給她包個大大的紅包。
結果沒成想這些銀票倒是省了下來,迎來的只是一具屍身而已。大夫也趕了過來,他試探了一下林妍的鼻息,就搖了搖頭。因為人已經死了,所以也沒那麼多的避諱,不再有簾幕遮擋,大夫可以看到林妍死後的模樣。
“麻煩來位側夫人的貼身之人,將側夫人蓋著的錦被掀開瞧瞧。”大夫上下觀察了一下,緊皺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先前那報信的丫頭沒仔細看,其實上頭的錦被雖然蓋得好好的,但是床鋪周邊卻隱隱透出一絲暗紅色,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血跡。
紅枝被推了出來,周圍的小丫鬟都有些害怕,縮著肩膀又是好奇又是不敢看的,當真是矛盾至極。只有紅枝的面上還是一副懵懂的表情,伸手掀開了錦被。
底下躺著的林妍穿得好好的,連外衣都整理停當了。只不過昨晚剛抱出來的錦被,以及床鋪上,被暗紅色的鮮血染透,也不知道她昨日流了多少血。
大夫瞧了一眼,長嘆了一口氣:“再請這位姑娘,掰開側夫人的嘴巴。”
紅枝應聲而動,臉上依然沒有害怕的神色。她的手剛把林妍的嘴巴捏開,就有一絲血跡湧了出來,嘴裡面含著的舌頭早已血肉模糊。
周圍的丫頭們看到這個場景,不由得都深吸了一口氣,紛紛後退兩步。
“這是怎麼回事兒?昨兒晚上誰值夜?”寧國公夫人也瞧見了這一幕,心頭大驚,立刻就揚聲問道。
三兩個小丫頭立刻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賭咒發誓道:“奴婢昨兒晚上在外面守著,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這幾人的說法都一模一樣,而且臉上那副誠惶誠恐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像是撒謊的。
這回換成了寧國公夫人搞不懂了,她連忙向一旁的大夫發問:“大夫,您瞧這是怎麼回事兒?我這兒媳婦剛生了個小哥兒,原本全府上下都替她高興,以為她熬出頭了,怎麼會就這麼沒了?”
她沒說完的話是,而且沒得不明不白,死狀極其慘烈。
大夫抬手捋著半長的鬍鬚,低聲道:“依老夫之見,是昨兒晚上側夫人忽然大出血了,太過疼痛根本發不出動靜,甚至咬住舌頭。最後其實是過於疼痛,咬舌自盡了。”
這大夫說完之後,寧國公夫人就越發覺得稀奇了。雖然昨兒生產之後,林妍的確是昏過去了,但是後來還是脫離了生命危險,怎麼大半夜的卻大出血,甚至還咬舌而死。
死得這麼痛苦而憋屈,好像是真的沒福分了,明明都已經快要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