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鷹的佛祖都會痛苦地流下眼淚。
因此上,這島子才被稱為了哀傷之島。
因為哀傷意味著兩件事情,第一,只有活人才能夠哀傷,第二,只有足夠的痛苦才會哀傷。
哀傷島上,下士德克無精打采地坐在崗哨當中,在他的身邊扔著一支長槍。
那鐵製的槍頭已經在這個腥鹹的空氣中被腐蝕的不成個樣子。
它的主人也懶得修理,隨意的扔在一旁。
他時不時的摸起了酒瓶,不滿的嘟噥幾聲,再狠灌上幾口,在不遠的地方,還扔著數個同樣的瓶子。
如果有閃族大陸的貴族看著那酒瓶上的燙金色的飛鷹商標,和瑟旁原產地標誌,會忍不住驚叫出聲來。
在閃族大陸,這樣的酒一瓶最少也要賣到十個金幣。
而這個窮大兵居然如此的豪飲猛灌,簡直是在糟蹋美酒佳釀。
如果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個兵痞是某位王公貴族。
而事實上,他卻只是島上一個普通的大兵而己。
這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凡是從此經過的船隻全都要交鉅額的過路費和補給費,通常要佔到走私犯子利潤的一半以上。
只是這些錢全都流進了當官兒們的腰包。
而他們這些兵痞們撈不到一個銅板,不過大家也不是白痴,全都知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個道理。
因此上,他們也是伸手從船上再揩些油下來。
順手拿個三五箱的好酒,扛個半扇的豬肉,抓上幾隻老母雞……等等等等。惹的那些走私販子們敢怒不敢言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得罪了這些小兵,他們照樣找麻煩。
德克打了一個酒嗝,然後拍拍鼓起的肚子,醉醺醺的向著身邊的同伴說道:“費拉,咱們這兒現在有多久沒有來船了?
兩個月?還是三個月?我的酒都快喝光了。再沒船來,咱們可就沒有酒了。”
費拉在旁邊不耐煩地道:“怕什麼,這來船也跟來魚一樣,一撥一撥的,要麼淨是小魚,別看多,但是撈不到幾個。
要麼呢,就是大魚,別看一兩個,但是裝的貨多,咱們哥們兒可以狠狠地撈些乾貨。”
德克不由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喃喃地道:“怪不得都說讀書人心思狠毒呢,你丫的這才讀過幾天書,這心就狠成這樣。那讀書多的人還了得嗎?”
費爾也不出聲,只是冷笑了一聲,顯然對身旁這個土包子十分不屑。
德克猶豫了一下,道:“那你猜,這一次來的魚得要多大?這可已經是有兩個月都沒來船了。
那些狗日的當官兒的也全都坐不住,你沒看到威理營長整天拉驢臉,跟死了爹一樣,動不動就罵人。”
費爾笑了一下,輕蔑的道:“我聽說,他可是借了好幾萬的金幣高利貨,這才買了這兒的官兒當。
這些日子沒收入,回頭那些高利貸過來追債,說不得就得要剁手剁腳的,他當然著急了。”
德克不由低低罵了一聲,道:“一幫死高利貸都敢殺軍官?這社會還有王法嗎?”
費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王法?有王法的話,就不會讓人花錢買官兒的。等我攢夠了三五千,也去買個連長噹噹,哼哼……”
德克頓時語塞,然後拎起酒瓶又灌了一口,道:“咱們還說魚的事兒。還說魚的事兒。你猜那魚得有多大?”
剛說到這裡,隨即就聽到費爾驚奇地‘咦’了一聲。他不由抬起頭來,看了費爾一眼。
此時,就聽費爾道:“德克,你還真是一個烏鴉嘴,你看,這魚不就是來了嗎?”
德克聽了,頓時精神大振,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向著遠處的洋麵望去。
果不其然,就見遠處海天一線當中,有幾個黑點出現在地平線之上,緩緩向著這邊馳來。
德克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一轉身,向著身後的營地跑去,一邊跑,一邊興奮的高聲叫道:“弟兄們,快來啊,弟兄們,大魚來了,大魚來了……”
後面的營地裡頓地湧出了一大幫計程車兵,他們全都跑到了海灘之上,向著遠處不住地眺望,像過節一樣,一個個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也並不奇怪,在這個海島上駐守,除了沙子、石頭和海鳥,整天也見不了什麼東西,就指著船隻靠岸的時候可以撈一筆,高興高興。
大家看著那幾個黑點兒,也是高興地紛紛叫了起來:“大魚來了,大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