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在一個毀滅性的等級制度中徘徊數年而不動。電話不再響起,大廳里人們也故意朝另一邊看,我們才漸漸地明白,我們是孤獨的。
猩猩群落的等級制度(1)
我們在反覆實驗的過程中還沒有找到等級制度傾向形成的理由。相反,我們經常試圖從這樣的提問中找到理由:“我真的準備放棄週末,僅僅只是為了取悅老闆嗎?我真的需要在辦公室待到我的孩子上床睡覺,並寄望於明年某個時候能夠得到提升嗎?”我們當然不會拒絕接受等級制度,因為冥冥之中有某種聲音從策略籌劃的角度告訴我們,這是提高我們收益的方法。
等級觀念是深深烙在我們的基因中的。
猴子和狒狒對等級的問題極度關注,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對等級制度感興趣的原因。在波札那,當我在一個有狒狒出沒的叢林裡漫步的時候,我開始更深入地瞭解它們,這是認識的最讓人驚奇的時刻。為了誰在樹上佔據最好的位置,或者是誰能在棕櫚果上再咬一口,狒狒們紛擾不休。它們敏感地關注隊伍中的每個成員。它們瞭解其他人,瞭解其家庭,也瞭解其透過友誼或者是政治聯盟而密切聯絡的社會網路。如果一個年輕的雄性狒狒遭到攻擊,其他狒狒不僅會關注這場衝突,還會觀察受害者的兄弟,看它是否會趕來幫忙。生物學家認為這種“社會智慧”,是和我們人類一樣的社會性靈長類動物的定義性特徵。
生物學家經常使用的另一個詞彙是“馬基雅維裡智慧”。我所密切注意的狒狒經常與同一等級的同類競爭。例如,當雄性社群首領把排名第二的狒狒從它所挑選的棕櫚樹上趕走時,這隻排名第二的狒狒馬上用憤怒的目光趕走排名僅次於它的雄狒狒以重獲尊嚴(它再依次把這樣的事情傳遞下去)。地面上到處都是棕櫚果,可以讓所有的狒狒安心地支撐到下一個財政年度。但是狒狒們似乎十分渴望佔有那些剛剛被鄰居們撿走的棕櫚果。伴隨著梳理毛髮和其他更加親切的相互作用的形式,“我掌權/不,你不掌權”這樣的念頭,從生到死縈繞在它們心頭。為什麼不呢?首領狒狒們,像人類群體的領導一樣,傾向於獲得選擇食物、庇護所和交配機會的權力。
我們沿著靈長類動物進化樹的研究越接近人類,這些動物對地位改變的慾望就越強烈。在烏干達的基巴萊森林和坦尚尼亞從事過黑猩猩研究工作的哈佛大學的生物學家理查德·朗漢這樣寫道:“一隻雄性黑猩猩在它的盛年時期會根據它在群體中的地位來安排它的一生。它採取的保持領導地位的努力和嘗試是狡猾的、持久的、積極主動的和耗時的。這些努力和嘗試影響著跟它一起活動的黑猩猩、為之梳理毛髮的黑猩猩,影響著它關注的焦點、搔癢的頻率、去哪裡和早晨起床的時間。(焦慮的雄性猩猩首領會起得早些,並且經常用它們急促的呼喚叫醒其他猩猩。)所有這些行為並不是來自於暴力衝動,而是由一系列的情感引發的,當人們表現出這些情感的時候,他們被描述為‘自豪’,或者消極一點說,‘自大。’”
現在重新讀一下上個段落,用“雄心勃勃的經理”來代替“雄性黑猩猩”,用“焦慮的主管”來代替“焦慮的雄性猩猩首領”。這段話無須修改就能登載在《華爾街日報》和《金融時報》任何一期中的商業版上。
管理諮詢顧問經常勸誡自己不要指出人類和其他肉食動物,其等級行為的顯著的和有教育意義的相似之處,這樣做的原因之一是為了體諒僱用他們的執行官的心情。即使是不將猩猩納入我們的研究範圍中,社會統治也通常是一個棘手的題目。如果你對此有疑問,試著告訴你的同事你是多麼渴望領導他們,至少部分人會將他們聽到的理解為“我要將你們控制在手心”。
在商業環境中統治行為也經常被忽視,因為對科學研究而言,它是一個相對較新的課題。例如“啄序”(pecking order)和“阿爾法雄性”(alpha male)一類的術語往前只能追溯到一個世紀以內,“阿爾法雌性”出現的時間更晚。“統治衝動”(dominance drive)一詞最初是在20世紀30年代由一位名叫亞伯拉罕·馬斯洛的年輕的靈長類動物學家提出的,他當時正在研究被捕獲的猴子和黑猩猩。如果馬斯洛的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那是因為後來他成為了20世紀一位偉大的公司管理理論學家,撰寫了有關人類行為動機方面的論著。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對工作中什麼會激發人們的動力進行了解釋,這一理論成為了經理們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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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群落的等級制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