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笑道:“還請姑娘成全。”
席依斂眉,語氣肅然道:“好。”懷中小獸登時驚恐的望向席依,獸毛直立。席依抬手自小獸頭部開始輕撫油黑盈亮的絨毛,繼續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姑娘但說無妨。”
席依堅定地看著鳳陌南,沉聲道:“帶我一起走。”
鳳陌南聽後玩味一笑,“理由?”
“這小獸如今在我手上,我身後便是如海密林,無邊木叢,若我現在放手,即便你們身手矯健也未必能再次尋到它,機會,只有一次,望公子珍惜。”言畢,席依輕柔拎起靈獸頸後皮毛,自身前緩緩移至身側,懸於半空,那靈獸彷彿知其意,竟是裝出一副猖狂得志的小人身形,撩撥著四隻細抓,怕是席依一放手,靈獸落了地,便杳無蹤跡一般。
鳳陌南靜靜垂眸望著這赤*裸*裸的要挾,掩下唇邊淡笑,“若在下將姑娘和小獸一起帶回,姑娘就不擔心,在下會取姑娘性命?”
看這架勢就知道靈獸對鳳陌南的重要性了,心中冷哼一聲,席依指著鳳陌南,側頭衝著小獸說道:“你給我聽好了,若是他想殺我,你就給我咬舌自盡!”小獸慌忙點頭,若幻化為人身,定是卑躬屈膝,一副奴顏媚骨。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因緣際會
席依鳳眸一挑,仰頭斜視鳳陌南,纖細濃密的睫毛映襯著漆黑的眸子,唇前微翹,帶著篤定,神情中透著一絲挑釁和囂張。
鳳陌南軒眉輕蹙,輕輕眯了下眼睛,而後深望著眼前那個倔強的女子和聰穎的靈獸,手邊暗暗使力,韁繩輕勒指根,唇邊微微一勾,輕聲道:“姑娘可知,這蒼莽草原綿延百里,恆古空茫,單憑姑娘一人定然走不出,姑娘非但不央求在下救姑娘於危難,反而出口要挾,是何道理?”
席依清笑如風,將小獸拎回懷中溫柔撫摸,回嘴道:“鳳陌南,條件我已經開出來了,要麼你帶走我和小獸,你我雙贏,要麼你殺死我,得到一具獸屍,你我兩敗俱傷,若你是個聰明人,如何抉擇,心中早已有了定論,又何必拿這空茫草原說事,”席依指著身後灌木叢林繼續說道:“無論是這密林叢海還是迷宮一般的山洞,我都隻身走出,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草原。”句句鏗鏘有力,話亦說的滿溢堅定,竟是連席依自己也被唬住了。
眸間微訝,鳳陌南疑聲道:“你說的可是萬窟洞和謎世林?”
“我不知道那叫什麼,反正就是我身後的叢林和洞穴。”
鳳陌南再次陷入沉默,這女子衣著打扮十分奇特,言談舉止不似尋常,說出來的話,亦不知真假幾分,不過,鳳陌南眼神一帶定睛看向小獸,不過她卻能指使溟獸,此點不容小覷。
正在鳳陌南思考之餘,席依慢慢起身,剛一站定,腳底板與鞋子之間摩擦接觸,一股刺痛襲捲周身,如踩在密針橫排的案板上,身形左右搖晃兩下,席依幾次試探著將腳抬起、踩下,如此迴圈幾次倒也減輕了幾分,暗暗舒了一口氣,席依單手錘了錘痠痛的肩胛,自顧自的做起了仰頭、左側、低頭、右側的頸部保健操,絲毫不在意身前直視她的數十雙幽暗雙眸。
鳳陌南挺直的脊背、蕭素身形因為料峭寒風而顯得孤寂單薄,日沉西天,北風肆虐,揚起層層輕薄沙塵,漫淡於天。
“公子,”鳳陌南身側一個黑衣輕裝男子啟聲道:“時候不早了。”
眸間微動,唇邊淡淡一笑,“既然結伴同行,不知鳳某如何稱呼姑娘?”
腳底必然是起泡了,若是鳳陌南不答應自己,天色將黑,真不知今晚是否能活著走出去,席依心中欣喜萬分卻淡漠回道:“我叫溟濛。”
錯愕!隱隱夾雜驚恐低呼自那數十人口中發出,席依環顧掃視,只見氣勢雄壯的駿馬們隨了主人的心境一起驚慌不安,馬蹄輕點,躁動不安。鳳陌南翻身下馬,身手利落從容,大步流星走至席依身前,緊盯著她,追問道:“你再說一遍。”
席依詫異的看著鳳陌南,下意識後退兩步,與其保持安全距離,眼珠微轉,腦中急速掠過‘彼岸不會害我吧’七個大字,隨後斂聲低語道:“溟濛。”
“哪兩個字?”鳳陌南往前踏出一步,語氣急迫,步步緊逼,不容席依逃離半分。
腦海中旋即浮出彼岸那句:溟濛,取自月色溟濛。席依警惕的看著身前的這個微有些急躁的男人,自己的名字就這麼重要嗎,不就一個稱呼,叫什麼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見席依不答,鳳陌南再近一步,急聲問道:“是不是取自月色溟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