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間,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溟間。”
“什麼?”地司睜大他原本就很小的眼睛,仔細觀察了一陣紅琮珠,片刻後縷縷稀稀拉拉的鬍鬚,想了想道:“看這珠子色澤倒不似以前那般瑩亮,我猜,有可能是殿下那一劍不僅劃斷束魂繩,還觸碰到這珠子,傷了紅琮珠本身的法力,所以你暫時去不了陽間。”
見地司知道些什麼,溟濛忙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溟陽兩間來回穿梭啊?”
地司白了她一眼:“千萬年才生出這麼個寶貝來,我怎麼知道,等殿下回來,你問殿下去?”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地司道:“殿下的事情,豈是我等可以過問的?”
溟濛探過頭去,猛的一張臉出現在距離自己不到三尺的地方,地司老頭又被嚇道:“你又想幹嘛?”
溟濛雙手合十,不住的衝地司行禮:“拜託,地司大人,求求你了,我只看,反正我也去不了,你不用擔心我會改變他的命運。”
見他面色有所鬆動,溟濛忙變換了個姿勢,端正跪坐,舉起三個指頭,“我發誓,我不改生死卷,不妄動任何人的性命。”
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地司實在拗不過她,於是嘆道:“好吧,我可以讓你看,但是隻看這一次,以後你都莫要再來找我了。”
“好的好的,”溟濛忙起身將地司扶起,笑著應道。
黑色邊框,一個巨大的撐架,支起那麵灰蒙的鏡子,裡面濃霧翻滾,一片灰暗,溟濛跟著地司走到鏡面前。
“他叫什麼?”
龍浠一笑:“樓信彥。”
地司默唸了幾句咒語,右手朝那鏡面一指,指尖霎時間射出一道光芒,打在鏡面,那鏡子吸了光,乍然一亮,浮霧漸漸向兩邊散去,露出景象來。
晴朗天空似水洗般藍的發白,樓信彥一身竹青色長衫,冷峻挺拔站在山谷之中,烈風勁猛,身後幼嫩枝椏被吹得東倒西歪,他卻似是在跟這風對抗,居然紋絲不動,負手而立,身影寂冷如山,淡淡的看著山谷裡百人操練,黑衣交錯,刀劍相交,光影四射。
一雙清冷眼睛,毫無情緒,唇角微抿,透著凌厲,刀刻般的側臉,讓溟濛覺得恍如隔世。
若是早知道那一次的死亡能換取今生的再見,溟濛怕是早就揮劍自刎了,何苦執著。
溟濛痴痴的看著他,那巨大的鏡面裡樓信彥孤冷的雙眼,她很想撫上那雙眼,告訴他她還活著,她很想他。
從他是霧十時朝夕陪伴到淮城山外夜光閣裡每晚的默默注視,從山洞一役他揮出的那把匕首到海邊他緊緊擁她在懷中,深深呼吸,溟濛閉上眼睛彷彿還能感受到樓信彥身上安定而溫暖的氣息。
再次睜開眼眸,溟濛堅定的望著他:“我願以七船痛苦換半茶匙幸樂,信彥,你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
五月初十,寅時,雲震大軍突然北上攻打桐城,喻七也在此時同崔嶠兵馬交鋒,封四以五萬迎戰二十萬血染平城。
三軍齊齊出動,大軍士氣高漲血戰一天一夜,雲震作為西川左鳳翼將軍一路驍勇,勢如破竹,帶領九萬大軍如劍如矢浴血奮戰,直搗桐城防衛最薄弱的西門。
不論雲震如何在城門外叫罵,顧璋川據守不出,封四也一連幾日奮戰未曾見少典出現。
這幾人深知少典善觀大勢運籌帷幄,否則也不會有得少典便得天下的說法。
望城城主李宗淵知道此一役決定乾國未來,本打算做個牆頭草,兩邊搖兩邊都幫,但一見鳳從洺便立刻乖乖將城主大權盡數交予鳳從洺,以後聽從其指令但憑調遣。
有了望城糧草供給,雲震自不怕與顧璋川相持不下,看誰能耗得過誰,他就不信顧璋川二十萬大軍每日的糧草消耗能少於他的。
桐城內,城主府院子裡開滿了玉蘭,白淨如玉,雪色冷然。
顧璋川的身體一日不濟一日,少典知道鳳家開戰,每日軍報皆按時送入他手,將具體細節吩咐下去他便再回到顧璋川身邊。
抬手打起垂簾,瞥見侍女端著米粥站在那裡。
粥也不喝,少典一揮手將她打發,看著身形消瘦懨懨一息的顧璋川,不用說他,現在就是少典自己也茶飯無心,千愁萬恨堆上心來,他真想就這麼隨顧璋川一起去了,也算是一件幸事。
吳煊進屋見到少典一臉悽愴,心中亦是難過,“你快去歇歇,這裡我來看著。”
少典搖頭:“能多陪他一日便多陪一日。”
吳煊道:“如今你下令封鎖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