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看不分明。
那位長者和尚見到鳳晟音,微一行禮,語氣平靜,說道:“龍浠姑姑。”
鳳晟音盈盈轉身,青絲如瀑,只一根紅綢輕束,身姿婀娜,嫵媚淡笑道:“未請教大師名諱。”
這一笑,絢爛璀璨,光芒萬丈,那長者和尚霎時怔住,轉瞬收回心神,回道:“姑姑面前,怎敢稱大師,貧僧法號清為。”
鳳晟音一點頭,算是行禮:“清為大師。”
“不知姑姑今天下山,有緣相遇,貧僧久仰姑姑大名,還希望能有機會同姑姑論經講道。”
鳳晟音唇邊笑意淺淡,算是默許,抬手衝清為大師道:“大師請。”
清為大師亦回:“龍浠姑姑請。”
說完二人舉步走進清泉鎮,幾位老者和其餘和尚們緊隨其後,慢慢才是兩邊靜立的普通百姓。
按照鳳晟音的吩咐,鎮裡在東邊偏遠安靜的地方單獨為和尚搭建了一個簡易的高臺,用來弘揚佛法講經論道。
快至正午時,鳳晟音從那老者的屋裡出來,朝高臺走去,路上遇到所有的村民皆對她恭敬有加,慢慢的她也習慣了,不再做任何回應。
從那幾位老者口中,她漸漸知道了現在的處境,並不太好。
這裡不是乾國,而是一千年前的世界,七個小國各自為政,內外混亂,民生困苦,更有幾國國軍為爭奪地盤擴張版圖荒廢國事,舉目天下,戰火不斷。腳步越來越慢,也越來越沉重,從現代到乾國她還未曾弄明白,這怎的一轉眼又跑到一千年前?眉心緊鎖,鳳晟音開始頭疼,若說以前龍浠山上真有個神仙,那自己如何就被認為是她?真正的龍浠姑姑在哪裡?自己應不應該揭穿這一切,若是不揭穿,一旦出事,如何保護百姓?若是被要求施法,自己根本就不會,豈不露出破綻?
頭疼欲裂,鳳晟音忍不住光想嘆氣,到底這是為什麼?紅琮珠又在哪裡?自己怎麼回去?怎麼去找樓信彥?他會不會發瘋一樣的去找自己?鳳晟音不用去想就知道樓信彥會是怎樣的表情,淒冷、漠然、怨恨,自己還真是烏鴉嘴,分離前最後跟他說的話竟然一語成讖。
唉,鳳晟音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該怎麼辦呢?
不知不覺人已走到高臺前不遠處,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似有不滿:“大師說了這麼久,四諦法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們根本聽不懂嘛。”
那和尚不急不緩,清聲道:“四諦法指的是苦集滅道,知苦、斷集、慕滅、修道,人生是苦,苦惱是諦,是造業,需要斷、滅,為了除苦,我們就要修道。做到無明。苦之因都是事相的顯現,都是夢中事,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醒來,醒來以後便沒有了這些事。”
這道聲音輕如幽香卻又重如鐘鳴,沉沉錘擊在鳳晟音的心底,當那和尚開口說第一句話時,鳳晟音便愣住了,臉色變了幾變,眼底震驚無以復加,生死輪迴,時光流轉,如夢如煙,後世緣分皆因前世糾纏,百轉千回後驀然回首,那人卻在高臺處誦經禮佛。
臺下有人喊道:“我們還是聽不懂,能說的再淺顯一點麼?”
鳳晟音壓下心中驚詫,輕提羅裙,慢慢走上高臺,開口道:“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意思就是不起妄念,不做分別,恢復本性,做到無明。所謂無明就像鏡子一樣,無論是誰端坐於鏡前,鏡子不會因為自己的喜好而改變照鏡子的人,誰是何模樣便是何模樣,人來之前,鏡中是空,人走之後,鏡中還是空,不因人的來去而生出慾望,也未曾留下什麼,更不會因為鏡中之人的美醜高矮而有所分明,無論是我還是大師,站在鏡子面前,鏡子只會照出我們本來的模樣,不會對我們尊敬或不尊敬,喜愛或不喜愛,這就是無明。”
臺下坐著幾十位村民,本就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聽佛法就跟聽天書一樣,更有幾個膽大的想要為難那年輕的和尚,鳳晟音本不想插手管這事,她覺得越少摻和越好,可這一次,她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欺負他,欺負那個正在講經的和尚。
只因他長了跟樓信彥一模一樣的臉。
臺下有年輕人說道:“你們看看,龍浠姑姑講的多明白,不就是鏡子嘛。”
其他也附和著:“對啊,我聽半天沒聽懂,姑姑一講我就懂了。”
“就是就是,我也這麼覺得。”
那和尚起身對鳳晟音行了一禮,笑道:“姑姑一言,貧僧也受教了。”
用眼睛細細描繪他的臉,少了些滄桑和冷漠,更多了些寧靜與祥和,他不是樓信彥,鳳晟音衝臺下幾個長者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