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回望著吳煊,“我已經下令再有十日,宜城桐城平城三大城池停止戰事,三位城主大開城門。”
“那你何時帶川兒走?”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十三章 深謀遠慮
“就在今夜,”少典轉身望向顧璋川所在的房間,淡淡道:“按照雲辭的速度,今晚他們會落腳在平城外的傛山,傛山山勢平緩若取近道他們必定會經過一處山谷,我抽調三萬大軍埋伏在山谷周圍。一旦得手,我和文莊帶著七少一起北上去往極寒之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吳煊思量了片刻,反問:“若是雲辭他們不走此地呢?”
少典想也不想道:“若是不走此地,那他們就要捨近求遠繞過傛山,再往北走上幾日就是淮城的邊境了。淮城邊境有樓信彥的總壇在,我不用他動手,只需攔那麼一攔,我三萬大軍從後追擊,將其包圍也不是難事,十日的時間綽綽有餘了。而且,西川還有我的一粒棋子,待我臨走之前下上一下,定讓他鳳陌南自亂陣腳。”
吳煊一直盡心盡力去醫治調理顧璋川的病情,於這政事上從未上過心,但聽少典這麼一說,只覺乾國舉國一戰在他手裡如同下棋一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想戰,那鳳少絕打不贏他,想和,十日之後便將三座城池拱手奉上,這一切只要少典想,沒有不可能,沒有做不到,彷彿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一切都在他一念之間。眾人皆以為他在抗敵,他卻封鎖顧璋川的所有訊息神出鬼沒要去搶奪那寒冰床,寥寥幾句將後事安排好,說走就走。
或許,這世上,沒有人能夠猜透少典,否則鳳從洺也不會下定決心為了鳳氏家族的榮辱犧牲自己。
或許,也只有顧璋川能明白少典,否則他也不會得少典如此珍重。
少典並不知道鳳從洺活了過來,他的這一安排將鳳從洺的宿命打入無盡的深淵。
入夜,少典收拾好東西叫上文莊、沐沖和律巖一起,準備帶顧璋川離開桐城,剛轉進院子就看見顧璋川一身天青色錦緞長衫站在白玉蘭樹下,絕世獨立。
那一株一株的白玉蘭樹錯落有致,在月光下更顯潔白如玉,顧璋川閒閒而立,略仰著頭看身前那一株,他看得極為用心,極為仔細,少典、文莊四人瞬間呆愣當場。
許是聽見他們的腳步聲,顧璋川回眸雅然一笑,輕聲道:“你說,這院子裡的白玉蘭開的不錯,我出來一瞧,果然如此,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錦袍玉冠,玉樹臨風,少典疾步上前,難以置信的看著顧璋川,自言自語道:“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俊眸含笑,顧璋川伸出手,溫柔的自枝子上摘下一朵玉蘭花,放在鼻尖處細細問了問,“香味清新脫俗,像極了晟音給我的感覺。”緩緩側頭,衝少典一笑,溫文爾雅,“她回到鳳陌南身邊了?你可不要再為難她了。”
少典跟文莊對視了一眼,輕聲道:“她應該是自哪兒來回哪兒去了。”一語雙關,將他和文莊謀害鳳晟音的事情悄悄掩下。
顧璋川看著他們一笑,黑亮的眼睛將他們的心思看了個徹徹底底,“你們兩個啊,沒傷她性命便好,若是她回了那個地方,我很快便也能見到她了。”
少典有些自責的垂下眼眸,聽到他最後一句微惱:“這又是說的什麼胡話!”
“你知道的,這不是胡話。”顧璋川淡瞥一眼文莊身上斜掛著的包袱,問道:“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去?這仗你們不打了?”
少典道:“打,怎麼不打,不過是換個地方,換個打法。”說罷伸手攙扶他,又道:“走,帶你去看一場以多欺少的仗。”
跟上他的步伐,顧璋川忍不住一笑,朗月般溫潤,“這以多欺少的事,你可沒少幹。”
少典見他有說有笑,心情也漸漸好起來,笑著回嘴道:“那也要看為誰,為了你,被欺負我都認了。”
顧璋川唇角逸出一絲微笑,“還有人能欺負的了你,你不欺負別人就算萬幸了。”
出了院門,少典帶著顧璋川走向後門,彷彿早已安排好,一路上沒什麼人,抵達後門時已有馬車在等候,將顧璋川扶上馬車,五人一路朝北駛去。
山谷幽幽,寂靜清冷,邢天和雲辭帶領著數十人站在傛山腳下,邢天騎馬遙看遠處層巒疊嶂。
“邢大哥,我們怎麼走?”雲辭策馬立在他身旁問道。
“這一路我們不停繞彎路,因此拖了太長時間,若是再繞道,恐怕一個月內到不了京都,”說完,他駕馬前行,“我們抄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