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請了元澄出面,才導致這條線清晰起來。
船在對岸停下,劉公公領了墨紫華衣先上,皇帝拉元澄在後面多留了片刻。
皇帝說:“賞過了,還是重賞。朕因此讓人明裡暗裡報怨,但既然答應過你,也就管不了其他了。”
元澄垂首輕揖,“皇上一言九鼎,臣感激不盡。”
“也是你料得準。大求今夜果然尋事,想以此為煙幕,實則入宮取圖。卻不知,被你反利用了一場。你說得對,墨紫丫頭確實有應急變之能。朕本以為你誇大其詞,把她叫出來,實在也是沒得選,沒想到竟是能文能武,好不機靈啊。”皇帝笑得呵呵聲起,“以後得多派派她去給朕撐場面。”
元澄一笑,卻不就此多言,只說,“皇上,照此看來,玉陵不能任由大求滅了。玉陵多河澤,為抗擊大求之天然屏障,若成為大求土地,大周東南水域便猶在大求狼爪之下,岌岌可危。”
皇帝沉吟,“朕又何嘗不知?只是,玉陵太子在大求人手中。大求以他為名代為統治,大周干涉,倒成了有野心。”
“玉陵太子雖然在大求,可玉陵二王子卻在大周。不知皇上可聽聞此事?”元澄墨眸閃星亮。
“市井傳聞,不足為信。”皇帝說完這句,突然看定元澄,“莫非元卿有實據?”
元澄就地一跪,“請皇上恕臣未及時奏明。玉陵二王子楚毓是臣之義弟。因遭皇后太子陷害,其母慘死,而他作為質子在大求受屈辱多年。歸國後,對他父王兄長失望之極,憤而出走,如今行商就市,倒當了幾年逍遙人。臣與他結拜時,只知他是商人,完全不知他從前身份。”
“哦?果真如此,也是個可憐人。明明是王子,卻被迫成了市儈商戶。”皇帝搖搖頭,頗為惋惜,“元卿請起,結拜本就是天命之緣。更何況,你便是同楚毓結拜,又何罪之有?朕想起江濤一本奏摺來,他說大周玉陵一脈相承,實在說得對極了。”
元澄站起,“楚毓原無意於王位,然玉陵被侵,父死兄俘,國內生靈塗炭。玉陵將軍來請他回去主持大局,他也拒絕了。豈料,那位老將軍率將士去刺殺大求使臣,全慷慨就義。老將軍臨死前仍請他回國,而那些將士讓大求剝皮斷肢,慘不能言。楚毓因此悲憤,他跟臣言,想送老將軍骨灰回玉陵,讓死者瞑目。”
“大求驍勇卻也殘忍,朕已經聽說不少屠城吃人的事,令人髮指。”皇帝面色嚴峻。
“皇上,臣以為大求能挾玉陵太子而吞其國土,大周也能助玉陵王子匡扶正義奪回所有。而臣更以為,大周此舉將得玉陵人心,再訂前盟,相約安定百年。”元澄說完了。
皇帝皺深眉頭,半天不語,最後說道,“愛卿所言,朕已知其意,只是——茲事體大,容朕再想想。”
元澄低頭遵命。
兩人這才上岸。
皇帝囑咐墨紫過幾日去船司看看,便帶著劉寧,坐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消失在夜色中。
華衣親自駕了車來。這時也沒人再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墨紫當然也不會傻到在這麼大的宮裡找路出去,二話不說,還搶在元澄之前,鑽進車裡去。
“解釋。”元澄剛坐在她對面,墨紫就說道,“我不介意你利用我,不過我會很介意你不告訴我。”
“今日之宴,是我請皇上邀你來的。”元澄開始解釋。
“因為想給我表現機會,讓皇上賞我一個別人不可輕易拿捏的身份。”墨紫捂嘴笑,“你額頭上是不是還有一隻眼睛?比算命的利害。”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忘了恭喜你,船司監察,從五品上,雖然記名,也入吏部官檔,享從五品俸祿。而且皇上允你行走直諫,記名也有實,他對你似有所期望,不然也不會讓你儘早去船司報到。”元澄的訊息靈通,皇帝沒說賞什麼,那兩道旨還沒出門,他便知道了。
“想我查那艘將船沉底的原因。可這都已經過了多久,有證據都湮滅了。”墨紫覺得不太可能,還好皇帝只叫她試試。
元澄對此不發表看法,繼續解釋,“另一個原因,烏延朅。”
墨紫至今不曾對他說過以前那些人和事,聽到他提烏延朅,神情微變,“你——”問什麼呢?
“大求有南德的細作,我曾說過吧。”元澄見墨紫點頭,又說,“這些人現在為我做事。烏延朅喬裝從大求國都出發的第一日,訊息就傳出來了。”
“所以,我和烏延朅的事,你也知道。”這個人以前當的官太大,恐怕瞞不過他。
“過去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