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那時昏厥了,我室友回來發現不對勁,才報的警。”
“你的室友?我還以為是Bill報警的,知道你的訊息後我給他打過電話,他顯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甚至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嗯,那段時間他去德國看望她女兒,在那裡住了大半年,所以不知情,想必董毅也跟他說了什麼才瞞住他的。”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董毅就是我剛才跟你提起的室友,我們一起合租了Bill的房子,但是後來我再也沒有聯絡上過他。”
顧爾清嘆了口氣,“所以後來你就給我寫信說不能再電話聯絡,改成寫信對不對?“
周靖溪垂下眼角,看著覆在自己手上的柔荑,“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我根本就不敢照鏡子,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恐怖醜陋的疤,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就連腿都不聽我使喚。一夜之間,我變成了一個廢人。”他抬眼看著顧爾清清麗的臉,黯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難過,“但是我從來沒想過放棄你,爾清,我那時堅信,只要我好好接受治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也知道你不會因為這個離開我,我做過努力的,讓自己快速好起來,讓你能聽見我的聲音,我真的努力過的。”
顧爾清見他眼底翻湧起雲潮,太多數不清的情緒,“那後來怎麼了?”
“我的治療剛進行了一個星期,董毅就起訴我,說我半夜拿著刀在他睡著的時候襲擊他,行為很反常,總做一些奇怪危險的動作。我莫名其妙地被診斷出創傷後應激障礙,後來被強制送進了精神病院。你知道,在那裡我根本不可能接受到專業的治療,他們讓我吃一些治療精神病的藥,任舒和我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是都是徒勞。慢慢地,我振作不起來了,在我最低谷的時候,我接到了成睿的電話。”
顧爾清盯著他,不敢相信他的話,只聽他暗啞的聲音繼續傳來:“他說他知道我的境況,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已經和廢人差不多,讓我跟你分手,是最好的打算。又告訴我成士天正在幫你找到更合適的結婚人選,我知道他們一定在謀劃什麼,但當時我毫無選擇。我只能那麼做,我當時崩潰了,你無法想象我那時候的樣子,唯一確定的事,大概只有不能兌現給你許諾的未來了。我想如果你能嫁到更好的人,而不是跟著我受累,或許也是一件好事。爾清,你從小受了那麼多苦,我只想讓你後半輩子好過一些。我想了很久,然後決定給你寫信,跟你分手。寫完那封信,我的眼睛是溼的。”
顧爾清聽完,原本平靜的臉上有了動容,縱使她有眾多的不理解,甚至是委屈與憤慨,她都努力壓制了下去,遲疑了片刻,又不敢置信地說:“是成睿讓你跟我分手的?”
“嗯,他了解你的個性,他告訴我只有我先說分手,你才會答應婚事。”
“原來從那時候成睿就開始騙我了,我跟他打聽你的情況,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這麼蠢,身邊待了這麼可怕的一個惡魔竟然從來都不知道。”
“這不是你的錯。”
顧爾清咬咬唇,直視他的眼睛,“那麼精神病院…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任舒只是說你逃出來了。”
“也許我的運氣並沒有那麼差,精神病院裡的一個醫生看我狀態越發不好,才發現有個護士一直在悄悄地給我加大用藥,是他在暗地裡幫助我,我才能成功脫逃的。不然我現在恐怕已經死在那裡了。”說完,他無力地笑了笑,“那個醫生是個好人,他託了他機場裡的朋友幫忙,讓我回國。”
“可是你為什麼不直接回昆城,反而去了蜀城呢?”
“那段時間我的腿總是反反覆覆地痛,我必須到醫院先進行治療。而回到昆城…我暫時不想讓成家的人看到我,那樣太莽撞了。”
“那為什麼你看見我要逃開,你當時明明就看到我了對不對?”
他無奈地抿唇笑了笑,“我無法面對你,爾清,我這麼糟糕的樣子,壓根不想讓你看到,我沒有做好那種心理準備,所以我只能逃開。”
顧爾清見他滿眼落寞,只好轉開話題,“你這一連串的意外怎麼聽怎麼牽強,是有人故意想要害你對不對?”
周靖溪只是看著她不說話,顧爾清做了一個深呼吸,又問:“所以你知道是誰做的對不對?”
“知道,但是我沒有證據。”
“是成睿做的,是嗎?”
周靖溪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過頭去看著滿地的陽光,“這只是我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我越來越覺得,從我去美國的那天起,我們就掉進了成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