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頓了頓,理了下自己的思路方對關文道:“我開始是想著,阿妹的嫁妝給往齊全方面辦。當初你四弟的婚事兒辦得挺寒酸,那是因為家裡邊兒沒錢。如今家裡有存留了,阿妹出嫁,可不得好好辦一場。風光分光。”
關文點頭道:“那當然是要好好讓阿妹出嫁的,畢竟這是阿妹一輩子的大事兒。”
“所以在嫁妝問題上,我們就犯了難了。”李欣嘆了口氣:“這事兒呢還不能跟韋大娘直說。怕韋大娘嘴上不說,心裡卻不樂意。”
“嫁妝怎麼了?”關文疑惑道。
“你們大男人,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就是不看重。”李欣嘆了口氣:“嫁妝這塊兒,你是覺得給阿妹往大了方面置辦,還是往小了方面置辦?”
“那還用說,那當然是往大了方面……”
“你看。”
李欣打斷他的話,說:“你這就是沒仔細想清楚。光想著不要讓阿妹委屈著了,那韋大娘跟韋書生怎麼想你怎麼就不考慮?”
李欣說道:“當初韋書生要去州府參加秋闈你還記得吧?那會兒我們倆為要不要給他送錢去這個事兒還討論了老半天,這事兒跟當初那事兒也是同樣的道理,送多了就怕韋家心裡不暢快。”
關文眉頭便皺了起來:“你是說,韋家會覺得我們是在拿財勢壓人?”
“韋書生去秋闈已經花了一大筆錢了。等他回來置辦婚事兒,這一攤子又要花錢。”李欣嘆了口氣:“韋書生是讀書人,不管如何,人還是有些清高的,咱們要是大包大攬了去,他們家又只有老母和他兩個,街坊鄰居的怕是也要說閒話,就怕有那嚼舌根的說韋書生是倒插門,婚事兒都要媳婦兒孃家來辦……”
關文抿抿唇:“那嫁妝給少些不就成了?”
“那少的那些不就得讓韋家裡置辦?就怕韋家根本就負擔不起。”
李欣又搖了搖頭:“嫁妝厚了也不是。薄了也不是,當真是讓人左右為難。”
關文給李欣倒了杯水,“你喝喝水,先別急。”
“這怎麼能不急?”
“再急不也沒用?”關文笑道:“你要置辦嫁妝,總要等韋家把聘禮給送了再辦吧?要不先看看韋家送了哪些聘禮,咱們就撿了缺的那些給補上?”
李欣沒好氣地道:“你那是臨時抱佛腳。真到了人家韋家給聘禮,再數了聘禮裡還差哪些,然後給嫁妝裡邊兒補上,那可不就顯得太匆忙了?”
關文嘆道:“不然也沒什麼法子啊,除非你開誠佈公地跟韋大娘談一談。”
李欣不是沒有想過去問問韋大娘的意思,但是現在韋書生還沒有回來,韋大娘的回答也不是韋書生的心思,到底是不能兼顧的。
李欣頭疼地看著關文,關文被她看得心裡發毛,拉了她的手好言好語地說:“媳婦兒,你看……這事兒吧,急也急不得。這會兒都冬天兒了,你可別著急上火的……”
“我就是有些著急上火。”
李欣斜睨了關文一眼:“你倒好,這會兒是顧及著自己的事業,倒是把你最小妹妹的婚事兒都讓我給扛了去。”
關文忙哄道:“就有勞媳婦兒你勞心勞力了……”
“少貧。”
李欣笑罵他一句,半晌後又嘆道:“你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找你拿主意,你也沒個準確的主意。”
關文默了默,道:“其實要我說,就不用管韋家考慮多少,該怎麼給阿妹辦便怎麼給阿妹辦。以後阿妹嫁到他們家去,我們又不是要貪圖韋書生什麼,現在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阿妹將來能過得好。韋書生就算是心裡不怎麼爽利,但久而久之見我們沒拿這些來鉗制他,想必他也能想得通。”
李欣欲言又止,關文又道:“真的什麼都要想那麼清楚明白,人都要累死了。”
“可是……”李欣想想還是覺得這樣有些草率:“這到底關乎到阿妹嫁到韋家去後韋書生和韋大娘對她的看法。以後跟他們直接接觸的是阿妹,不是我們……”
關文笑了聲,說:“她以後出嫁了,日子是她自己過的,咱們給她打算地再好。她不會過日子,那不也白搭?”
李欣輕嗤了一聲,關文又道:“那就算現在咱們給她沒打算好,以後她自己跟婆母丈夫相處得好。那也是她的本事。”
“你這會兒倒是想得開了。”
關文笑了笑,說:“不是想得開想不開,道理畢竟就是這樣的道理。你以前不也說過了。弟弟妹妹們大了,日子是他們自己過的,我們最好就不要干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