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搭上關文的肩,寬慰了他幾句,讓他不要慌。關文抬頭看向她說:“欣兒,你說關止承會不會就往鎮上去尋安家小姐了?”
“不大可能。”李欣搖頭道:“安家小姐如今是沈四太太,你不也說了,沈家看她看得極嚴,連安老爺大喪也沒讓她回安家去的,又怎麼可能讓她有見外男的機會?”
關文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仍舊有些憂心:“就怕……”
李欣想想還是覺得不可能,說:“他們身上應該也沒多少銀兩,要說為了錢財去找安家小姐倒是可能。但是如今安家小姐猶如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們應該不會往槍口上撞。”
頓了頓,李欣道:“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攢夠了足夠的錢,這會兒也不需要問著安家小姐要銀兩了,如今是直接往州府去了。”
關文狠狠地捏了捏骨節,拳頭緊握。
然而李欣的推測都沒有成立,第二日他們家便來了好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紛紛嚷嚷著讓關文和李欣還錢。
李欣很是詫異,他們家如今並沒有借外債進來,哪裡欠了人家的錢了?
領頭的一個精瘦漢子開口解釋道:“是關明的大兒子跟大兒媳婦兒吧?他在咱們賭場裡邊兒借了一百多兩銀子做賭資,利滾利算來,今天你們還就得還一百三十六兩。如果今天還不了,每日一兩銀子地漲。我看你們還是今兒趕緊湊合湊合,湊準了一百三十六兩還了的好。”
說著那精瘦漢子就從懷中掏出一張契紙,明晃晃地寫著關明的大名。
李欣頓時驚呆住了。
一百三十六兩!
關文短暫的詫異之後頓時朝那精瘦漢子說道:“誰借的銀子誰還,一百三十六兩,你當我們家是錢莊不成!”
那精瘦漢子下巴一橫:“那我可不管,那關明自己說了,錢他要是還不了,下邊兒還有四個兒子,他家就在荷花村,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過我方才去他們那屋找過了,裡邊兒沒人,想來是跑了。怎麼著大兄弟,父債子還,你老爹跑了,你這當兒子的可是跑不掉!你們這還修著新屋子呢?哪會拿不出錢來?”
李欣只覺得自己心裡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關止承和關明……臨走之前還要來這麼一手!
眼睛都不眨地就借了一百多兩銀子,放在現代摺合下來,那可就是二十來萬!這還是物價偏低的時候,二十來萬的足夠一個人吃好喝好好些年了!
關文緊握的拳頭都在發抖,關武站出來朝那群人怒目而視,大聲喊道:“我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來騙錢的!”
“大兄弟,白紙黑字在這兒寫著,那會兒他借錢的時候好些人都看著的,他自己身邊兒都還有人跟著,全是他的賭友。”精瘦漢子有理有據:“你信不過我們,總得信這寫得清楚明白的契紙,也總得信你爹那些在村裡面兒的賭友吧?”
精瘦漢子一笑:“就知道你們不一定會承認,我連人都找來了。”
說著他便一揮手,立馬就有幾個高壯漢子將一些常在村頭鬼混賭錢的賴皮給揪了上來。
他們自然是連連點頭,你一言我一語地將關明借錢的那個場景給複述了一遍,其中一個眼神渾濁的瘦子說道:“我們還想著接下來一段時間把他借的錢都給贏過來,那可不就發了嘛……沒想到他前兒和昨兒都沒來賭錢,今兒我們還說找他去的,沒成想……”
關文腦門上青筋暴起,關武拉住他,聲音焦躁:“大哥,怎麼辦?”
阿妹扶著杏兒,看那神情都要哭了。
姜寒帶著一眾顧家漢子都站在關文和關武后面,大家的臉色都很凝重。
一百三十六兩,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村戶人家,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拿出這麼多的銀錢出來。
揚兒怯怯地看看關文又看看李欣,伸手抱住李欣的腿喊道:“娘……”
“大嫂……”杏兒也一臉擔憂地看著她,臉色都白了。
幸好老關頭在屋裡睡覺,不知道這外邊兒的事兒,否則他要是聽到了,不得更加氣出毛病來……
李欣深吸了口氣,看向那精瘦漢子,道:“他借錢的那契紙,給我看看。”
若真的是關明的筆跡無疑,那麼便足可以說明,關明和關止承離開荷花村是有預謀有計劃的。不僅如此,他們“捲款潛逃”了,卻把所有的災厄都推到了關文和她的身上!
這讓關文,情何以堪!這等於是在斷了關文所有的後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