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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巖洗了臉,接了帕子揩乾了臉上的水珠,笑望著關妤妝:“又出神,琢磨什麼事兒呢?”
關妤妝搖了搖頭,想了想道:“今年冬,咱們去京師吧?一則去看看公爹婆母,畢竟只有你一個兒子,老來沒兒子在身邊,公爹婆母怕也是覺得淒涼。二來我也順便可以去看看小舅舅,瞧瞧傳說中的神童表弟。”
薛青巖便笑:“怕是被你一摸,神童表弟也神童不了。”
“青巖哥哥!”
關妤妝佯怒地擰了他一下:“別沒正經啊,我跟你說正事兒呢。咱們今年去京師吧?”
“好,都聽你的。”薛青巖笑了笑。他是寵妻子,這個小妻子是自己從小就看上了的,看著她從小娃娃長成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生命中所有的重大事情都有自己的參與,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擁有了她的全部,驕傲和滿足充斥著他的心。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妻子並不是個被寵壞的女子,她衣食不愁,從小到大沒吃過苦,但岳母把她教得很好,並不因為自己家中有些錢財便自覺高人一等,她有善心,孝順懂事,從不給人添麻煩。
尤記得那會兒自己還得叫關嬸嬸的岳母懷有身孕,妤妝信誓旦旦地說是妹妹,結果生產後卻是一對雙生兒子,妤妝特別失望,好幾天都悶悶不樂,說家中有兩個哥哥了,又多了兩個弟弟,沒有姐妹陪她玩兒,她就更孤單了。可雖然失望,她還是當了個好姐姐,幫著岳母無微不至地照顧兩個弟弟,以至於那倆小子打小就和妤妝特別親,還要吃他這個姐夫的醋……
管家動作麻利,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關妤妝換了套衣裳,薛青巖正擁著她打算出門時,門口管家卻臉色古怪地擋在了跟前,猶豫片刻還是輕聲對薛青巖道:“少爺,姑奶奶回來了……”
薛青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聲音低沉地道:“她回來做什麼?攆她出去。”
“這……”
管家猶豫,姑奶奶好歹也是主子……
“怎麼了?”關妤妝一邊理著鬢髮,一邊問薛青巖道:“薛伯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管家訕訕的,心裡想著,少奶奶嫁了過來還是那麼客氣……
“大哥!你這是上哪兒去?!”管家還沒回答,院門外就氣沖沖地衝進來一個女子,釵環叮噹作響,身上衣著鮮豔,滿頭髮飾閃得人眼花,當前就衝了過來,叉著腰大聲嚷道:“大哥,我受婆家欺負了,你一定要給我做主!”
說著看也不看薛青巖和關妤妝的臉色,女子搶上前去一把就抱住了薛青巖的胳膊,蹭著他撒嬌做痴:“大哥,大哥!紫蝶就大哥一個親人在這邊兒了,大哥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關妤妝暗自退了一步,眼睛瞥過一邊去。
要說整個薛家,誰跟她最不對盤,那就只有這個小姑子了。明明比她大幾歲的,可從她小時候起,這個小姑子就喜歡欺負她。小時候她不懂為什麼,後來明白過來了卻也覺得這人實在可憐。
薛青巖如往常一樣,一把將她給推開,皺起了眉頭好像被什麼給噁心到了一樣,勉強壓制著情緒說道:“管家,府裡的事兒你自己看著辦,我和少奶奶這便走了。”
“大哥!”
薛紫蝶驚叫一聲,捂著心口一副傷心的模樣:“大哥,我是你親妹妹,你怎麼能……”
薛青巖不耐煩地打斷她道:“你既然人都回來了,就乖乖在府裡待著,自有人安排你吃住。我和妤妝要出門一趟,有什麼事兒等我們回來再說。”
“大哥要去哪兒?紫蝶也跟著去!”薛紫蝶趕緊應道。
薛青巖捏了捏拳,冷冰冰地說:“我去哪兒不需要跟你交代,你也二十好幾的人了,能把你自己顧好,我就阿彌陀佛了。”
“大哥!”
薛青巖不待她多說,迅速吩咐了管家幾句,拉了關妤妝便朝外疾步走去。
一路上關妤妝都沒說話,等二人上了馬車她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笑!”薛青巖惱怒地輕斥一聲,嚴厲責備道:“這種時候你就該站出來替你夫君我說話,裝聾作啞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可是是夫君你說,以後但凡她出現,我就把她當透明的看不見就行,一切都讓夫君你來應付的呀。”關妤妝眨了眨眼睛,微微歪著頭,手攀上薛青巖的手臂:“方才她摸你這兒了。”
薛青巖額角青筋暴露,見小妻子嘴角含笑,知道她是打趣自己,終究嘆了一聲:“是,我自己挖坑自己跳,這總行了吧。”
關妤妝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