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 知道那人不會回答,於是自己說下去:
“如果我壓倒一個人,那意味著‘我想要你’;可如果慢慢親吻一個人,就意味著‘我想愛你’。”
他繼續在象牙色的身體上親吻下去,從嘴唇到肩頭,從胸口到小腹再到跨邊,接著是膝蓋和腳踝,將那座象牙雕刻佈滿了親吻。越是碰觸那微涼細緻的身體,柯 越感到體內的動盪不停高漲。
他重新伏上那人嘴唇,在自己不穩的氣息中享受淡淡的茶香:
“你在哭嗎?”
“是啊,快了。”
“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會做到底,流眼淚也無濟於事。如果你討厭我,我也只好說抱歉了。因為我的愛是種生物,我無法抑制它蠢蠢欲動。”
“我不討厭你,可我卻輸掉了你………被自己愚蠢的自信賭輸了 柯 的友情。大概永遠也不能挽回了。”
柯 明白他說的每個字,這世界上,也許只有他能明白他此時吐出的每個字。這個擁有清潔的黑色瞳孔的人,他對自己的在意和信任毋庸置疑。柯 有時會發現,這少年躲在角落裡深情地看著自己,但他卻也知道,那深情地眼神與愛無關。
被關在鐵籠裡飼養成人的戰鬥武器,你原本不該有愛,一旦擁有了,卻如此執拗於對一個人的愛情,將你的愛分給我一些難道不可以嗎?
柯 好像突然被一種朦朧的想法驚醒———沒錯,愛是種生物,生物又怎麼可以被斬成兩段平均分開?就像自己執拗於對少年的愛,同樣無法分給別人…
雖然無法得到那人的愛,柯 身上還擁有另一樣完整的東西,那就是友情,友情可以被斬斷嗎?斬斷了它,還可以復活嗎?
傻瓜,不可以。
柯 張大眼睛———斬斷了它,便與這人再沒有完整的牽絆了……不知何時,那液體竟卷攜著他碧綠的瞳孔顏色,滴落在少年額頭:
“如果是我輸掉了賭注………………就好了。”
撕裂牽絆的感覺竟然如此疼痛,落 感到那人正在他體內將一切珍貴的回憶衝碎———那些用年輕的生命一塊塊壘起的快樂,用信賴和勇敢築起的天空,他們小心翼翼守護著的世界,全都皸裂破碎。
那些攜手並肩的日子,靠著肩頭安然睡去的日子,可以被稱為‘朋友’的日子,永遠的、再也的、無可挽回的…一去不返了。
179
夜晚十分晴朗,無數星斗像跌撒在高空的銀屑,比起城市中慘淡的星空,叢林邊緣的銀河顯得如此迷人。涼爽的夜風牽動了植物的枝葉,它們搖曳著,為戰士們的征途瞭望著前方。
夜幕中,越野車像放低姿態潛行的猛獸,接二連三從濃黑的植物叢鑽出,武裝的年輕人,各個都在尼龍面罩的隱匿下注視著遠處的城市,那裡是他們今晚的戰場。
雷 的餘光能看到愛人在他斜後的座位上,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安靜的守護著自己。
他面對戰場從來都亢奮異常,可現在,這天生的戰士卻看來疲倦而悲傷。
那時Fish擋住了去路,Fish囑咐他,包括那個少年在內,不能告訴任何人 雷 已經想起了一切,雷 也清楚地知道,誰都沒資格去摧毀他7年時間辛苦掘開的道路,這條道路危險卻能通向勝利,於是他們犧牲了少年。
雷 看到那人向自己的小屋蹣跚走來,象牙色的面孔上全是困惑和憂傷。他需要把他抱在懷裡好好安慰,需要對他說一切都很抱歉,他不知該用哪種表情面對那人,更不知道如果看到那人流淚,自己會否忘了Fish的囑咐,將一切都告訴他。
然而少年走進房門時,卻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他微笑著坐在遠處和 雷 聊天,可再遠的距離,雷 也能看到那人頸下和手臂上淡紅的痕跡。雷 似乎能感到 柯 在抱住他時,他有多麼無奈和悲傷。沒錯,眼前的少年從不肯輕易悲傷,但此時,雷 竟然又看到了那種眼神,如同 卡 離開時一樣寂寞的眼神,他以此送別了與 柯 的友情。
城市的邊緣,這裡被鋼筋水泥建築成一片要塞,再被衛兵和鐵絲網團團包圍起來,就算不靠近跟前,也會由衷感到緊張的氣息。
人們靜悄悄地潛伏在夜色中等待命令。雷 也安靜地等待,他跟隨名叫‘渡鴉’的小隊一起行動,那位叫做 楓 的年輕人與 落 是熟人,也是戰鬥的指揮者,雷 卻不怎麼認識他,他看上去竟顯得溫文爾雅,卻也是窮兇極惡的匪徒。
楓 一直在注意手錶,雖然他們的所在不是最兇險的正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