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覺得不太現實,師傅怎麼會在這呢?元起上前客氣的說道:“老丈,某率部就要離去,勞煩老丈讓一下路。”
坐在石橋上的老者似乎是沒聽到一樣,依然神態安詳的閉目養神,連鬍鬚都沒動一根。元起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勞煩老丈讓一下路,容某率部離去。”老者依然充耳不聞,穩穩的坐著,沒有一絲要起身的意思。元起心中奇道:“莫非這位老人家是失聰不成?”於是上前幾步,走到老者身前,一邊比劃,一邊重複道:“老丈,我們要離去了,勞煩您讓下道路。”
老者倏然睜開了雙眼,雙眼中精光一閃而逝,恢復成了渾濁無神的狀態,開口說道:“少年人,老夫並非聾子,你那麼大聲講話做什麼?”
元起聞言臉上一紅,連忙退後幾步,彎身行了一禮,誠懇的說道:“小子知錯了,冒犯了老丈。只是我軍就要離去,還望老丈讓個路。”老者聞言,拉長了聲音說道:“哦——”然後作勢起身,卻一不小心,將手中柺杖滑落到了橋下。
元起見狀,急忙跑到橋下,將老者的柺杖撿了回來,雙手握著柺杖遞給了老者,說道:“小子惶恐,驚擾了老丈。”老者微笑著說道:“沒什麼,少年人,老夫久坐之後,一時行動不便,你可否扶老夫起來?”元起上前兩步,彎下腰,伸手扶著老者的臂膀,幫老者站起身來。老者起身之後,嘆息道:“唉,歲數大了,就變成了累贅了。少年人,你可否再扶著老夫回到村中?”
還沒等元起回答,元起手下的一眾精銳們可不願意了。普通士兵們不敢當著元起的面說些什麼,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憤怒,顯然對老者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禮行為表示不滿。別人不敢說什麼,齊天可不管那些,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元起急忙向齊天擺了擺手,示意齊天不要多話。然後扶著老者一路走回了村中。等到元起將老者送回,又返回軍中之後,齊天第一個迎頭問道:“二弟,你何須對一介老弱如此謙恭?”元起知道自己大哥的倨傲脾氣又發作了,耐心的解釋道:“大哥,你想想,打仗靠的是什麼?”有心為手下的精銳們也解釋一番,於是元起轉過頭,對著部下們說道:“你們也想想,打仗靠的是什麼?”齊天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為將者的勇猛。”元起聞言,略微搖了搖頭。見齊天的回答沒得到元起的認可,一眾戰士紛紛說道——
“是主將指揮有方!”
“是衣甲和武器的精良!”
“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元起見眾人說的差不多了,這才說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也卻是都是打勝仗的因素之一。但是——”元起右手握拳,用力在自己的左胸敲擊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最主要的,是民心。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沒有民心相依,我們的衣甲、兵器從何而來?我們的糧草又該從何而來?甚至,我們計程車兵又從何處徵召?”
聽著元起的話,一眾精銳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思。沒錯,如果不得民心,這一切又從何而來?如果沒有這一切,又談何打勝仗?
張衝率先明白了過來,對著元起抱拳行禮:“末將明白了,多謝主公指點。”元起對著張衝點了點頭,有問眾部下:“你們,也都明白了嗎?”一眾精銳紛紛抬起頭看著元起,眼神中充滿了敬仰和欽佩。作為軍人,他們長期在邊境和辛蠻人作戰,早已變的冷血、麻木。變成了純粹的戰爭機器。今天元起的一番話,讓他們從戰爭機器重新變回了有血有肉的人。畢竟,他們曾經也有父母家人,也是從一個普通的百姓變成了今天的精兵。
一眾精銳跪倒在地,紛紛說道:“屬下明白了。”
經過了這件事之後,元起重新跨上玉麒麟,帶領著部下精銳離去。
元起等人離開後不久,被元起扶回村子的老人自一棵大樹後閃出了身影,動作之矯健,與剛才老態龍鍾之態,簡直判若兩人。老者撫這長鬚,笑吟吟的自言自語道:“好一個得民心者得天下,此子,果然是非同尋常,看來,老夫的衣缽可以傳下去了。”
元起等人一路急行,幾天之後,就回到了並郡治所。遣散部眾各自回營之後,元起拉著齊天、張沖和田謀夫婦一起回到州牧府,安排好了幾人的住處,並相約晚上一起用膳。之
後,元起就來到後堂,準備去向母親請安。想必自從自己出徵之後,母親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如今自己大勝歸來,第一件事,當然是去給母親請安,順便報聲平安,也好讓母親安心。
來到後堂主臥的房門之外,元起走到門前剛要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