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注視著正發生著殘酷殺戮的戰場,而是將目光望向戰場上上空,那片碧藍的晴空。
“聽見什麼?”米莉婭問。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一具具呻吟著倒下的軀體上,一貫冷傲的神色間,也難得地帶著幾分不忍。埃里奧特側力在普瓦洛的身邊,扭轉頭去不願觀看這戰場上的慘狀況。
“亡靈的聲音。”普瓦洛望向空中,悲傷的神色在他的瞳孔中流淌,眼中一片朦朧。
“那是他們留戀生命的哀吟……”
有風。
吹過。
第六卷:狼煙 第五十章 挽救,不可失去之人
“你怎麼了,傑夫。你看上去很糟糕。”
“我有點擔心……”
“擔心,為什麼?”
“溫斯頓人的重灌騎兵。我在想,怎麼才能抵擋住他們的衝鋒。我怕今後……”
“我知道,傑夫。我也在想。”
“你有什麼好辦法了嗎?”
“談不上好辦法,只是大概可以這樣做罷了。如果正面阻止他們的衝鋒不太可能,那就要……”
……
這是在第一次森圖裡亞平原會戰之後,我和弗萊德的對話。在那場戰鬥中,溫斯頓人以少敵多,近乎神蹟地將德蘭麥亞軍擊潰。在那之後,溫斯頓重灌騎兵的威力深深地刻在了我們的腦海中,甚至屢屢將我從夢中驚醒。在夢中,這些沉默的騎士們巨大的馬蹄踐踏在我的頭上,四周一片寂靜,我甚至聽不到馬蹄聲,也聽不到我因恐懼而發出的叫喊。
所以,當一陣急促而雄壯的鼓點從溫斯頓人的陣中傳來時,我覺得手心握滿了汗水。
就要開始了,那是他們集結的前奏,是傳說中無敵的破陣鐵騎展開最後衝鋒的預兆。
我忽然覺得溫斯頓人前面的所有舉動都是為他們的這次衝鋒所作的鋪墊,現在,我們所有的陣地都是一片混亂:雷利的左陣仍然和裡貝拉公爵的步兵方陣混戰在一起,達克拉從右陣中抽出了大量的人員去支援弗萊德的本陣,而中間的本陣雖然看起來人數眾多,卻是各個部隊混雜在一起,毫無秩序可言。這個時候,兩千重灌騎兵無論衝向哪裡,都會給我們造成無可比擬的傷害。憑藉他們強大的衝擊力,不要說突圍,就連徹底衝潰我們的陣列、再次取得一場以少對多的偉大勝利也並非不可能。
鼓聲仍在繼續,路易斯太子,那個溫斯頓人的年輕領袖出現在了陣列中。騎士們開始向他的周圍靠攏,前排計程車兵已經從馬鞍上抽出了沉重的長矛。我知道,一旦鼓聲停歇,他們就會像開閘的洪流一樣席捲過來,摧垮面前的一切阻礙。
誰也不能阻止他們。
除非……
在鼓聲開始之前,弗萊德率領陣列中僅存的騎兵編隊躍出了陣地。他沒有去追趕那些後撤的溫斯頓人,而是遠遠地向著趕來的紅焰打了個手勢,直接衝向溫斯頓人的陣地。紅焰緊隨其後,也率隊衝了過去。
“如果正面阻止他們的衝鋒不太可能,那就要在那之前阻止他們!”
這就是弗萊德的戰術。
溫斯頓人沒有想到弗萊德會採取這樣的舉措,短暫地慌了手腳。當他們能夠作出反應時,兩軍已經距離的很近,我們無聲而兇猛的敵手已經無暇展開全力的衝擊。
“殺!”弗萊德一馬當先衝入敵陣。在他黑色的戰刀之下,一個又一個驕傲的勇士不甘心地成為了只能被緬懷的名字。
敵人的陣腳開始鬆動,似乎已經承受不住這猛烈的衝擊,其中一部分開始向後退縮。排列在兩翼的騎手鬆散地湧向兩側,幾乎已經做出了潰散的姿態。
正在戰場中間與我們糾纏不清的溫斯頓步兵團隊彷彿受到了極大驚嚇,那些即便在後撤時依然保持著強大戰鬥力、給我們追擊的部隊造成重大損失的溫斯頓人此時已經拋棄了他們的隊型,像一窩沒頭的蒼蠅一樣向自己的本陣奔回去。甚至連善戰的裡貝拉公爵也無法繼續保持步兵方陣的陣列,在慌亂中被雷利抓住機會衝散之後,開始急促地向後退卻。
此時在我看來,溫斯頓人已經徘徊在徹底崩潰的邊緣,勝利的果實就在距離我們很近的枝椏上,等待我們再加一把力,稍稍掂起腳尖,輕鬆地將它握在手中。巨大的榮耀從來沒有離這群慵懶疲憊計程車兵如此接近。
然而,我們錯了。
我們高估了我們騎兵的衝擊力和溫斯頓重灌騎兵的防禦力,我們低估了路易斯太子對戰局的把握能力,儘管我們從一開始就小心翼翼,避免給敵人留下任何機會,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