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傳來訊息,克里特帝國王儲迪安索斯太子親率五萬大軍佔領辰光城。同日,克里特帝國與溫斯頓帝國發出聯合宣告,宣佈兩國作為戰勝國,對原德蘭麥亞領土享有“完全所有權”,並以森圖裡亞平原為界,重新勘定兩國邊界。自此,“德蘭麥亞王國”成為僅存在於人們心中的“前”地理名詞,在各國的地圖上完全消失了蹤影。而我們,則成了這群強盜口中的“亂軍”、“餘孽”和“匪徒”,成為被強大的敵人追趕和阻截的目標。
儘管我們早就知道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很快發生,但那天晚上我還是失眠了。當我還是個新兵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如果溫斯頓人能夠都像路易斯太子那樣善待佔領區的人民,如果侵略我們的敵人比我們現有的統治者要好一些,能夠讓這個國家的人民過上一種更為富裕幸福的生活,那麼我們繼續這場戰爭、讓更多的人在戰火中遭逢不幸是否還值得?如果我們放棄了抵抗,讓更為賢明的君主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這是不是更好?
從一個普通人的立場出發,從理智上來說,這個想法是正確的。
但現在,我知道我做不到。我曾經無數次地把“德蘭麥亞”這個詞掛在嘴邊,毫無敬意地隨便使用它,並把這當做理所當然,可是現在,當這個詞彙以無可挽回的方式離我遠去的時候,我才忽然發覺它是那麼珍貴、那麼美麗,即便用更多人的鮮血去擦洗它,也不會讓這個閃光的名詞帶上一絲的鏽跡。
“德……蘭……麥……亞……”躺在行軍的營帳裡,我默默地吟頌著這個再熟悉也沒有而卻又無比陌生的詞語,把組成它的每一個字母放在我的舌尖和齒痕中咀嚼,從中品嚐著讓人一陣心酸卻又難以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