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等全線崩潰的一刻。”弗萊德的話讓我們所有人大吃一驚。
“大概,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不能再等封推了,再等下去就有點對不住讀者了,先解禁一章,希望大家喜歡啊:》)
第五卷:破繭 第四十四章 兩個人的勝利
無論結果如何,路易斯太子已經在雷威爾城下的戰場上創造了歷史。他以六千孤軍正面迎擊多達三萬人的德蘭麥亞軍團,以奇蹟般出其不意的狂熱攻潮突入敵陣,完全打亂了對手的陣腳,在這場原本勢力並不均衡的戰鬥中穩穩地立於了不敗之地。
可是,這一切還不夠。
正如弗萊德所說,他要的是一場完勝。
當徹底攪亂德蘭麥亞的軍陣、讓對手沒有任何反擊的威脅之後,溫斯頓重灌騎士們開始了他們的掃蕩。這是真正的掃蕩:原本就已經略顯薄弱的騎兵隊伍居然分裂成了三組,縱橫交叉地在敵陣中往復衝擊。它們像三條寄居在腐爛的動物屍體中的毒蛇,貪婪地蠶食著龐大而虛弱的腐肉。自始至終,奔騰的騎士們都沒有發出任何呼喝的聲響,只把震顫的馬蹄聲和死寂的沉默留給對手。
我覺得,與呼喊囂張的對手相比,沉默的敵人更加危險恐怖——你不知道你正面對的敵人到底想幹什麼,他們能把戰爭進行到什麼程度。當沉默這種高貴的品質出現在戰場上時,你會知道自己正面對著一支將紀律和冷酷銘刻入生命中的軍隊,這無聲的吶喊代表著一種真正的力量。在我的想像中,如此強大的力量幾乎不應當為人類所擁有。
終於,德蘭麥亞的軍團崩潰了,完全崩潰了。他們在強大的沉默騎士面前無力得像群拿著木劍的孩子,在發現自己無法戰勝對手之後,選擇了四散奔逃。我簡直看不出他們都是些接受過正規訓練計程車兵,前所未有的恐懼讓他們忘卻了自己的身份。最初是幾十人尖叫著離開了戰場,當這個頭被挑起之後,更多的人加入了逃亡的隊伍。士兵們幾百人幾百人地選擇著自己的逃生方向,即便是完全脫離了戰場,他們仍然感到危險,繼續盲目不知方向地奔逃著。溫斯頓人的勇猛無敵給他們造成的壓迫感絕不是能用距離消除的。
有多少人真正見過上萬人在平原上的完全潰散?他們如同螞蟻一樣鋪陳開去,大片地遮住了草地原有的綠色。絕望和恐懼令剝奪著他們的意志,驅趕著他們遠離這個不屬於人間的死亡之境。
當統帥的旗幟也開始向後方飄動,這場潰散就已經變得無法遏止。有足夠的理智、能夠選擇方向逃命計程車兵畢竟還是少數,戰鬥的瘋狂麻木了士兵的思維,讓更多的人只知道跟隨著旗幟潰逃。在那面象徵著恥辱的德蘭麥亞綠色軍旗之後,近兩萬人毫無秩序可言地瘋狂逃遁。在他們身後,數量不及他們三分之一的敵人銜尾追逐過來,完全無視他們微弱的抵抗,在主力軍團的後方大肆殺戮。
他們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要徹底擊碎人數眾多的主力軍團,完全消除被組織反撲的威脅。那些向兩側逃遁的潰軍即便近在咫尺,他們也置之不理,就好像在一開始發動衝擊時無視我們的存在一樣。
他們理所當然地放棄了雷威爾城:如果他們能夠獲得這場勝利,生存下來,那麼按照他們的戰鬥力,再次拿下這個不堪一擊的小城絲毫也不費事。而要是堅守城池,他們最具力量的騎兵優勢便沒有絲毫用處,恐怕早就被人數眾多的敵人全殲了吧。
可是,無論改換任何一位將領來抉擇,也絕不會在處於數量的絕對劣勢之下,放著一堵城牆不去善加利用,而是和敵人正面交鋒的吧。
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又有著一個怎樣的統帥啊!
“該我們上了。”靜默的弗萊德終於說話了,他苦笑著說,“潰敗得真是徹底啊,我還希望他們能有餘力再幫我們一把呢。”
“保持隊形,不得貪功,你們都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聽我指揮:衝!”隨著弗萊德的命令,我們這一千輕騎兵終於再次發動了。與敵人相比,我們的隊形簡直不能夠稱之為隊形,士兵們的排列參差散亂、忽快忽慢,無法像他們一樣將馬匹控制的得心應手——這當然也包括我在內。可不管怎麼說,我們是這戰場上僅存的成建制的德蘭麥亞軍隊,是唯一的一支尚且具備戰鬥意志和抵抗力量的隊伍了。
前方,溫斯頓騎兵衝鋒的尖錐已經插入了潰散的大軍中,殘酷而巧妙地一次次將整個的軍團切割成一個個小塊。與其說是在殺敵,倒不如說他們是驅趕羊群的豺狼,耐心而貪婪地將最虛弱的羊羔吞食掉,然後再尋找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