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聖誕節的時候在榭寄生下接吻,可以將彼此的情誼維持一生一世,無論是愛情、友情或是親情。
羅納爾多倒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可憐,他堅信以自己的魅力,被冷落也就是一陣子的事,他遲早會再度變得萬人迷起來的。不過卡爾的語氣中透著點古怪,讓他聽了總覺得心裡毛毛的,剛想反駁回去,目光一對上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神情竟罕見的變得有些窘迫起來。
羅納爾多曾聽無數女伴讚歎過那雙眼睛的美麗,不過他總想著:卡爾是名主教練,人家是靠實力吃飯又不是靠臉,你們這群膚淺的傢伙,總盯著人家的臉不放做什麼?
不怪羅納爾多粗線條,他剛認識卡爾的時候,正為自己在更衣室裡的位置而發愁,沒關心跟空降來的頂頭上司比誰帥,後來熟悉之後,卡爾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每天看同一張臉無數遍,再英俊的模樣他也沒感覺了。
不過,也不是說這張臉再也無法打動人心了,關鍵是,得有個觸發的機會和條件。
就像現在,暖光色的燈光下,卡爾整個人都像被打了一圈光暈。
襯衫釦子繫到最上面一顆,將半個脖子都包裹了起來,只看鋒利的下巴以下的部分,會感覺這個人冷凝而嚴謹。
但下巴以上的部分卻是柔和的。
嘴唇的顏色是像被花瓣染過似的櫻紅色,嘴角勾起的笑容,像是有什麼秘密正隱藏其中。
眼睛靜靜瞅著人的模樣,不是純粹的看,更像是在研究、試探或觀察著什麼。
或許那裡面汪了一片海。
或者有碎落的星光掉了進去。
‘那些女人也不是在無緣無故的發花痴。’羅納爾多飄忽的想,‘起碼被他們讚美的卡爾,就挺,呃,名副其實的。’
過去了大概幾秒,或幾十秒,羅納爾多突然說:“今年又沒人陪我一起過聖誕節,這棟房子裡會發生親吻才算見鬼了。”
卡爾知道,對方是在回應自己之前說的那句話。
故弄玄虛夠了,他湊過去,在羅納爾多呼吸突然停頓的時候,親吻了對方的臉頰一下。
“聖誕快樂。”
然後他又收回腦袋站直,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羅納爾多的心砰砰砰的跳著。
剛剛卡爾湊過來的時候,他有一瞬間想躲來著,不過有句俗語是怎麼說來著?
榭寄生下的親吻不能拒絕,否則會帶來不吉利。
所以羅納爾多就僵著身體,忐忑不安的迎來了生平第一個同性間的親吻。
跟女人塗著黏糊糊唇彩給予的,那種油膩溼潤,還飄著脂粉香水味兒的感覺不同,這回的觸感,只是乾燥和柔軟的,除此之外,或許還帶著一點淡淡的鬚後水味道?
像杯水。
卻也不是那種純淨的礦泉水,而是,冬日晴空下冷冽的雪水。
總之,就像是卡爾這個人一樣,複雜中有簡單,簡單裡有複雜。
然後他的心臟就立刻抗議起來了。
就好像是往你的心臟那裡拋了一個魚餌,明知道是陷阱,你還偏偏情不自禁的咬鉤了。
於是那條魚線就拽啊拽的,將心拽到喉嚨口,像是隻要一張嘴,它就能立刻跳出來。
反應怎麼這麼強烈?就連羅納爾多本人也是不可思議,不過很快他就為自己找到了理由:‘大概是我從沒被男人親過,所以太緊張了。’
但仔細想想看,好像又不是這樣。
不過管他呢,再不說話,卡爾這傢伙八成要以為只他一個吻,自己就被親傻了!
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像是這樣就能把臉上的紅暈咳下來似的),羅納爾多粗聲粗氣的回:“聖誕快樂!”
卡爾滿意的點點頭,伸手勾了對方脖子:“你跟我說過這房子裡有個很棒的健身區來著,在哪兒呢?”
羅納爾多胡亂指了指樓上,甩開脖子上的那條胳膊快步向樓上衝去——不就是男人彼此間很尋常的勾肩搭背麼?他怎麼覺得現在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
倫敦已經好多年沒下過像樣的雪了,今年入冬以來,卻接連下了兩場大雪。
第二場雪正下在聖誕過後、新年之前,幾個小時間就將整座城市全面覆蓋,公共交通也全部中斷。卡爾原本是準備今天去倫敦的,因為大雪不得已將出行挪到了幾天之後,暫時在曼徹斯特過幾天宅居的日子。
不過不出門,也不代表卡爾半件正事都做不了,事實上從早上開始他的電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