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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付這次危險,萬一來不及應付那可怎麼辦?死在這裡?王振會怎麼對付我和帖哈?他要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後會怎樣震怒?會不會將我倆也吊在前院正廳的那個大梁上?……

那些天我一直沉浸在恐慌裡。恐慌原本就折磨人,努力去掩飾這種恐慌就又是一重摺磨,在這兩重摺磨下,我感覺到我的氣色有些不好,我沒想到王振也看出了我的氣色的微小變化,有天晚上,他把我平放到他胸前時,用手摸著我的兩頰說:我的甜杏兒,你是不是沒睡好?這臉蛋蛋上的鮮紅顏色可是有點退了。我心裡一驚,急忙找了個理由說:這個月我的月紅來得特別多,下邊的月紅多了,臉上興許就會有點變化。是嗎?他很關切地俯下身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那趕緊讓他們去找個御醫來給你看看,吃點藥。我這樣的人還能驚動御醫吆?我假裝輕鬆地笑了。那怎麼不敢驚動?我連大臣們都能差遣,找個御醫還不是易如翻掌?我見他有些當真,便又笑著生法攔道:我估摸這不是什麼病,很可能是你的本事生了功效。我的本事?他在黑暗中盯著我。我故意撒嬌道:你把我的通道打通了,原先阻在裡邊的月紅就都出來了。我這番奉承大約讓他聽了很受用,他嗬嗬笑了,抱緊了我說:這樣看來我還是有本領的!我繼續給他灌著迷魂湯:你不僅有本領,而且本領大著哩……

從第二天起,為了不讓自己的氣色再有變化,我增大了飯量,而且白天也加了睡眠時間。我明白自己所以能討王振的歡心,全在於自己的身子對他有點吸引力,倘是沒有了這個,其它的一切就都沒有了。

我在煎熬中度過了十幾天時間。到了王山預定回返的前兩天的下午,我又忐忑的去了帖哈的住處。帖哈說:事情該安排的都安排了,只是不知他們能不能辦得妥當,我們現在只有聽天由命了。

唉,我們最初要不說老家在朔州多好呀,剛巧王山又去朔州辦差。我嘆著氣後悔。

那倒是,我們那時可以隨便說一個山西的地名,可誰能想到王山他剛好會有這趟差?帖哈也搖著頭。八成這是咱倆的命吧,咱倆命中該有這一劫呀!真要露餡了,咱們就認命吧……

從帖哈房裡出來時,天已是將黑未黑時分。我恍恍糊糊走到中院,剛好看見盧石站在牆角的一處哨點上對一個軍士說著什麼,我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晃就趕緊閃開並轉身走了,沒想到他這時竟主動叫了一聲:夫人。並跟著走了過來。我一愣,停住了步。他急步走到我面前輕了聲問: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泰?我看你走路有些打晃,要不要我去叫人來扶你回房?我在暮色中看見他的眼裡露著真正的關切,不由得心裡一熱。我那刻突然來了膽量,壓低了聲音問:盧石,如果我真得了急病需要立馬離開這個院子,你願用軍馬載了我跑出去嗎?

他遲疑了一下:有病我可以出去為你找大夫,再不行就請王公公發話,我去把御醫請來。

我說的是得了急病,我必須立馬離開這個院子。

那恐怕也得經王公公允許。

要是王公公不允許呢?

我……他遲疑著。

不敢了吧?我譏諷地一笑。不敢就算了,走開吧。我扭身就走。

等一等。他喊住我。

還有事?我瞪住他,我看清他的目光裡有一股火苗在跳。

如果你真得了急病需要我用馬載了你跑出這個大院,我……

願意?

可你怎會得急病呢?你的身體不是好好的嗎?

人活在這個世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他嚥了口唾沫,雖然沒說什麼,可他的目光已經表明了他願意。

我心裡一陣衝動,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無別人,猛抬頭在他的頰上親了一下。

第二天,是我估計在世上活著的最後一個日子。按王山的日程,明天他就要回來。也先再有本領,他能在朔州城西關小街無中生有的造出一家姓尹的來?露餡是肯定的,王山一旦發現我和帖哈的身世是編造的,他能不疑心我們的來歷不朝我們動手麼?

我這一輩子活到此處為止了。為止了?

正當我坐在屋裡嚼著絕望時,帖哈差人來叫我,說他心口有些疼。

我自然知道他叫我不是因為心口疼,就去了他屋裡問有什麼事。帖哈嘆口氣說:事已至此,我們既不敢對也先的補救不抱希望,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我想,我們還是做點最壞的準備。

怎麼做?你不是說逃走是不行的麼?

僅由我們兩個貿然來逃肯定不行,但如果有外人幫助,成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