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不是恆側妃。”元寶輕聲否認。王爺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眉頭再次緊擰著。“難不成是哪個院子的姬妾,喜歡那玉簪子派人訂的?”王爺輕輕摸著下巴,他在思考是不是要換個樣式給阿九。“不是,那店小二讓奴才把簪子遞給桃兒。”元寶微微頓了頓,看著王爺一臉不明白的神情,他又再次開口。“桃兒是舒興閣裡的三等丫頭。”王爺微微怔了一下,過了片刻忽然冷哼了一聲。“王妃何其肚量,一支簪子都容不下?出去!”男人大手一揮,元寶立馬連滾帶爬跑了出去。一出來他就被玉石拉著跑到了遠處,剛一站定渾身就已經癱倒在地。“你這回在玉葉面前變男人了,我可被你害慘了。王妃要是知道我這個狗奴才在王爺面前嚼舌根子,非扒了我兩層皮不可!”元寶有些哀怨地看著玉石,手心裡都是冷汗。他和玉石之所以能夠在王爺身邊伺候,無非是從不參與後院之爭。無奈自從恆側妃身邊拉著玉葉之後,玉石這小子就向被勾了魂兒似的。一旦捲入後院之爭,遲早得死在上面。玉石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元寶喘得跟條狗似的。“王妃顧不上狗奴才,她得護著肚子裡的小世子。況且你一心為了王爺辦事兒,剛才也只是說了一件事實罷了,根本就不是嚼舌根子。”玉石的聲音不疾不徐,語調也絲毫沒有波瀾,相反還很鄙視地看了一眼元寶。元寶想了半天,的確是這麼個理兒,也就把這事兒丟在腦後了。沒想到兩人再次去書房的時候,恰好撞見兩個小廝架著一個丫頭往外面走去。元寶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雙腿一哆嗦,差點站立不穩,還好身邊的玉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一個丫頭罷了,怎麼跟見鬼似的?”玉石冷聲諷刺了兩句。元寶苦笑著站了起來,擺了擺手,理了理衣裳繼續往前走。“兄弟,報應來了。剛才那丫頭就是桃兒,呵,我他孃的還害了一姑娘。”元寶輕聲嘀咕了兩句,臉上的震驚已經消失不見了。玉石回頭看了一眼,那丫頭滿臉淚痕,嘴裡顯然還在求饒。幾乎是被拖行著。“不是她死就是你亡,來年多燒些紙錢。”玉石輕聲說了一句。他們跟在王爺身邊也很久了,被打死賤賣的奴才婢女,不知見過多少回了。就連兩個人辛苦爬到貼身小廝這個位置上,也是踩著無數人上位的。或許有那麼幾個人是因為奴才的一兩句話而死,但是頂多心裡歉疚片刻,轉眼即忘。活在王府的底層,他們大多數想著是如何繼續活下去,而不是有多少人因為他們而死了。桃兒以摔碎了主子的東西還有所隱瞞的罪責,被打了板子。只是明眼人一下子就瞧出了漏洞,一個三等丫頭,哪兒來那麼的銀子去買貴重的碧玉簪子。王爺派人將舒興閣訂的簪子送了過去,後院的流言已經傳開了。眾人都在猜測這次王妃是否又惹惱了王爺。而那個被活活打死的三等丫鬟桃兒,卻是無人再提起。就連住同一屋的丫頭,也只是將桃兒的衣服首飾燒了,整理乾淨屋子,迎接下一位同屋的丫鬟。府上的事物再次交到了寧側妃和阿九的手上,那些管家婆子先前都見識到兩位側妃的細心和厲害之處,又有王爺的榮寵替主子撐腰,一個個也越發的恭謹都不敢再造次。兩人很快接手,府上各院也都掛起了紅燈籠,節禮也早就送出。而此次中秋,聖上要大宴群臣,王爺自然在受邀行列。只是因為王妃身子欠佳,王爺便決定帶恆側妃前去,後院裡也無人敢有異議。☆、60060 結識麗嬪明國十五年中秋,聖上在皇宮大宴群臣。這日清晨,阿九替王爺穿上黑色的朝服,而她自己也是換上了側妃的正裝。桃紅色的錦衣羅裙,收起了多餘的釵環,端的是落落大方,秉承著端莊賢淑。馬車載著兩個人悠悠地晃到了皇宮側門,東西兩道側門都已經擠了好多馬車。王爺掀開簾幕,看著前面長長的車隊,輕輕蹙起了眉頭。“趙王爺。”忽然馬車旁傳來一道尖細而略顯刺耳的聲音。“曹公公。”王爺連忙撩起車簾,微微起身似乎要下車。“王爺不必下車,馬車直接跟著奴才走宣武門,皇上有事兒召喚您。”隔著轎簾,曹公公的聲音讓阿九有些難以接受。馬車掉轉了方向,似乎繞著皇宮半圈,才從一道側門走了進去。微風吹起簾幕的一角,阿九隻來得及窺見這側門邊上幾個看守的侍衛。“已經到了,還請王爺和恆側妃下車。”馬車剛一停下,外面就傳來了曹公公那道特殊的聲音。阿九在花聆的攙扶下走了下來,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那位曹公公。他身穿著紫色的蟒袍,四十來歲,人也顯得極其精神,猛地一瞧還以為是某位品階較高的官員。但是極其光潔的下巴和那尖細的聲音,證明他是皇上身邊的一位太監。“小德子,帶側妃去後殿歇息一下。”曹公公喚來了一個小太監,臉上帶著笑意看向阿九,“要先委屈恆側妃了。”那小德子不怎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