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漓俏容微暈,不甘示弱地回道:“你少來了。我看你是為了‘某人'燒香拜佛,發願折自己的福來換他一生平安順遂。哼!
我哪有你的心肝少爺重要啊!“
“小姐!”奴兒難堪地輕喊了聲。
既然知道,又何必說破呢?在角落裡默默為他祝福,已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算了!算了!我不說了。你快去吧!自己當心點。”
“多謝小姐。”
走了兩步,宋香漓又叫住她,看了眼她五個多月身孕的肚子,不放心地又說:“我看不妥,還是我陪你去好了。”
“王爺待會兒要來喔!”奴兒涼涼地說了句。
“啊?”果然,宋香漓遲疑了。
“怎麼,這會兒捨不得走了?”
“壞丫頭,你笑話我啊!”
奴兒會心地一笑。“奴兒不敢。小姐還是留下來吧,我自個兒去就行了。”
這種期待與心上人相依的心情,她又怎會不懂?她真心地希望小姐和臨威王爺能有個好結果,別如她一般……
一到普寧寺,奴兒便發覺自己來錯時機了。
今兒個正逢十五,以靈驗出了名的普寧寺平日就已香火鼎盛,此刻更是人潮洶湧。
她輕擰了下秀眉,一個不留神,讓來去匆匆的行人給撞了一下,踩不住步伐地跌進了一道寬闊溫暖的胸膛。
驚亂中,奴兒意識到這是一名男子的胸懷。
溫厚的大掌握住了纖肩,穩住她的身子。“當心些。”
相觸的瞬間,屈胤碁已發覺她是一名孕婦,只是,她卻勾起了他不知名的異樣感觸。
低醇的嗓音,多似午夜夢迴時,縈繞心臆的他……就連這道厚實的胸懷,都是那麼的熟悉……天哪!她竟無時無刻都能想起他!
“抱歉。”奴兒急急說了句,便快步離開,心亂得甚至不曾多看他一眼。
望著空蕩蕩的雙手,屈胤碁眉心微蹙,若有所思地望住那道遠去的窈窕纖影。
多麼的似曾相識啊……掌下震撼著心靈的觸感、柔軟嬌軀的契合,以及那抹不可錯認的沁然幽香……這世上,除了“她”之外,還有第二個人嗎?
狂狷如他,向來不信神祇之說,今日是見這間廟宇香火鼎盛,才會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進來晃一晃,不知傳聞中極為靈驗的普寧寺,能否為他尋得那思之如狂的小女人。
沒想到……菩薩真有這麼靈驗?他連炷清香都還沒上呢!
揚起邪肆的笑,屈胤碁舉步追了上去。
滿心虔誠地將牲禮素果一一擺上桌案,奴兒點了三炷清香,在神桌前跪了下來,閉上了眼,以著極為虔敬專注的神態,衷心祈願。
好有意思的小女人。
屈胤碁噙著笑,饒富興致地打量她。
雖看不見她的臉,但是可以想象,那絕對是凜然不可侵犯的認真。他狂妄得甚至不將神明看在眼裡,可是她卻表現得好像全天下沒有一件事比這個更重要了,彷佛只要她一心一意地祈求,神明便會允了她所願……記憶中,只有一名女子有這般令人憐愛的傻氣。
屈胤碁無聲移步上前,黑瞳閃起不懷好意的光芒。他也在佛前跪了下來,而且跪得靠她很近、很近,卻巧妙地無一絲肢體接觸。
奴兒渾然不察,仍是全心全意地替那以為遠在天邊的心上人祈願,盼他無妄無災,平順至白頭。
再三拜了又拜,她才睜開眼,起身想將香給插上,忽然感覺裙裾的一角不曉得讓什麼給勾了住,她低下頭察看究竟,這才發現,她的裙襬竟讓一名男子給壓在膝下。
微微窘紅了臉,她低喊:“公子——”
屈胤碁理都不理她,擺出比她更“專注”的態度,一心一意地“求神問卜”。
奴兒無奈,只得加重音量再喊了聲:“公子!”
“菩薩啊菩薩!信徒屈胤碁,今年三十有一,家大業大,才幹不凡,長得又俊美過人、更勝潘安,出色得不得了,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中龍鳳,多少閨女擠破了頭想嫁給我……”
怎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但,這卻不是引起奴兒注意的原因,而是——“屈胤碁”三字,宛如一聲巨雷劈進腦海,她震驚地仰頭看去!
天哪!是他,真的是他!那張絕俊出眾的臉龐,早已深深鏤刻在奴兒的心版上,她到死都忘不了!
就在她被突如其來的意外給震得忘了呼吸時,輕淡的音浪依然不間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