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並無人出宮,何況整座皇城早已進入夜禁時辰,細細琢磨來,這事兒倒真令人覺得事有蹊蹺了。
裴徽還只是個黃口小兒,試想一個小兒又能跑到哪兒裡去,整個皇宮就差翻個底朝天了竟未能找見個小人兒。況且這是宮裡,不比宮外,裴徽也不是個半點禮規都不懂的無知小兒,幼年喪父,隨母寄居在楊府的這幾個年頭,早讓其過早的開了人事,縱使白日裡是因在翠華西閣窺見了本不該撞見的骯髒淫。穢之事,也是一時使性子故才扭頭跑開,又豈會到這會兒還在賭氣不露面。
“陛下,這時辰已不早,陛下不如”高力士侍奉在側,眼看午夜在即,李隆基五更五點還要上早朝,剛欲勸諫,話還未說完就聽楊玉瑤又在一旁低啜出聲。
龍目微皺,睇目一個勁兒在抽抽嗒嗒的楊玉瑤,聲音聽似也添了幾分不耐:“宮中可都找過了?”
“回陛下,三宮六院皆已找遍,這刻正尋向掖庭宮、司宮臺兩處”小夏子忙在下回稟,略帶遲疑的頓一頓,看似又面有難色般說道,“只,只餘毓秀宮、芳儀宮還未查詢”
龍顏微沉,毓秀宮乃幽禁常氏之處,芳儀宮這兩年在這宮裡也算是處晦氣之地,自董芳儀患上癲瘋之後就成了禁地。想來,裴徽一個連嘴毛都還沒長全的乳臭未乾的小子,除非插上翅膀,否則根本翻不進這兩處宮苑去。
不過,倘使有人在幕後操縱,刻意佈局安排,那就未可知了。
“三郎”秀眸瞟過又在掩面啜泣個不停的楊玉瑤,楊玉環不疾不徐地欠身說道,“更深夜重,玉環願代步去這兩處宮苑查尋。也省卻玉環在這兒,淨惹姊動氣。”
楊玉瑤腫紅如桃核的眸子一挑,白眼相向著惺惺作態的楊玉環。心頭的怒恨之氣越發往上高竄,楊玉環這個始作俑者,今日命娟美帶裴徽進宮事先都未知會其一聲,可見原就是用心不良。儘管楊玉瑤與娟美這主奴二人口口聲聲說裴徽是走丟的,這會兒慢慢回想著日間的點滴事。不難理通,今個白日翠華西閣外那幾聲異響,八成就是裴徽與娟美二人所為,而娟美一個宮婢,必定是受楊玉環指使,這才膽敢帶了裴徽來翠華西閣偷。窺。這刻楊玉環竟還有臉賴在這兒裝腔作勢,楊玉瑤已是恨不得撲上去撕爛了楊玉環那張偽善的臉,至於裴徽。十之八九則是被楊玉環主奴藏匿在了何處。
“陛下,妾身以為,還有一處須查。”心下恨恨著,楊玉瑤起身就哽咽道,“貴妃的南宮。妾身要親查!”
楊玉瑤說的斬釘截鐵,那感覺。彷彿足以斷定,裴徽就是被楊玉環藏在了南宮,直指楊玉環無疑是那個做戲之人。
“姊這般說,可是疑心玉環,有心為而之了?”楊玉環黑煙眉一挑,半晌盯視著楊玉瑤,卻是苦笑了聲,抬眸看眼默不作聲的李隆基,花顏罩上一層霧氣,“三郎亦心疑玉環?”
李隆基端坐在那,皺眉揉了揉額際,自知一個人再蠢,也還不至於愚蠢到挖個坑自個往裡跳的地步,然而話又說回來,這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通常最令人意想不到。
“罷了!”看著李隆基不予表態,楊玉環眸眶微紅著冷聲看向楊玉瑤,“姊便與本宮一道兒同去!”
楊玉瑤直立起身,與楊玉環四目相對著,毫未避畏楊玉環眼中的冷傲,心中不是不知,此一請多半也是無果而返,但要的就是要殺一殺楊玉環的淫。威,即便在南宮找不著裴徽,至少把矛頭加在楊玉環頭上,可藉此打壓一番楊玉環在李隆基心裡的分量。
娟美站在楊玉環身後,未再敢吭一聲,倘若今夜裴徽有何閃失,臨了其勢必脫不了干係,這所有的事恐怕都得由其一人擔罪。
“夫人與貴妃,多年姊妹,此事,貴妃已明言在先,並不知情。”李隆基微霽顏,這才沉聲開金口。
但話音,卻怎聽怎使楊玉環頗感不舒服,反卻不如不說,而楊玉瑤低啜在下,卻曼聲凝咽道:“陛下!徽兒可是妾身身上掉下的肉”
見李隆基不再言語,楊玉環拂袖而去,楊玉瑤緊隨其後,二人仿若一團正熊洶交鋒著齒輪的水與火,變得不相容,甚至於反目成仇。高力士看在旁,這才猶豫著從旁說道:
“陛下,老奴實有一事,適才未敢多嘴。”
察言觀色著龍顏,高力士朝小夏子使了個眼色,小夏子立馬帶同侍立在殿內的幾個宮婢恭退下。
“陛下,今兒小夏子有與老奴報知一事,說是從勤政殿取奏本來翠華西閣時,半道上看見貴妃身邊的娟美像是由池園奔出,在沿著宮道四下找甚麼人”高力士說的十分委婉,不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