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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道上聽似人聲嘈切,早些離開為是。”就在這時,但見雲兒壓著碎步疾步過來,朝著薛王叢屈膝施了禮過後,攙持向江采蘋身旁。

顧及東宮的筵席也該是時收場,江采蘋遂點了下頭,臨別之際,不禁又抬眼看了眼薛王叢:“在此先行謝過薛王,嬪妾先行一步,敬候薛王佳音。”禮畢,忍不住緩聲緊囑道,“萬事小心。”

滿腹惆悵無以道說,寥寥數語話別已在即,江采蘋提步向翠華西閣外的工夫,薛王叢佇立於池園邊上,直至目送江采蘋的纖影消失在林蔭小道上,這才仰首向天長長的深呼了口氣,自也曉懂,若非被逼的無路可退,江采蘋斷不至於出此下策。當日即是其親手把江采蘋送入宮門來的,今時今日,出於愧疚也罷,發自於心甘情願也罷,又怎忍冷眼旁觀局外任之掙扎溺水

帝皇有帝皇的力不從心,由其來擔這個罪狀,自是再合適不過之事。仰天長嘆罷,薛王叢轉身反方向步出池園,與江采蘋漸行漸遠而去。

而此時,東宮的宮宴將至尾聲,明德殿內,豔妝華服的張良娣正陪同皇太子李嶼在與眾賓朋一一作別,李林甫藉由家中有事只入席小坐了片刻便中場離席,裴耀卿等一干朝臣倒是一直宴飲至末。

李椒身為李嶼長子,早年間又已御封為廣平王,早在今日的冊禮前幾日,便已自行上書李隆基,誠懇奏請將其封號降次為郡王。念及其言之鑿鑿情之切切,李隆基便也應允了其所請。雖說封號降了,然,於明眼人看來,李椒之前途卻是不可限量。

今日宴饗之上,再見李椒之溫文儒雅,諸客更為私下嘉贊有加。只是整場下來,張良娣的面色看似不善,礙於人前,但也不好發作罷了,況且今個可是大喜之日,衝了喜氣可不好,又豈敢冒然造次。

正文 第215章 玉臂釧

由翠華西閣出來,回梅閣的路上途徑御園,江采蘋便喚雲兒一塊入園多采摘了幾枝百合以及菊花。月前採折的花草均用作煎水茶飲,時隔這個把月,御園中的百花已是煥然新機,再吐芬芳。

前些日子見李隆基吃茶下來咳疾漸輕,似見好轉,這兩日,江采蘋本也打算來趟御園多摘幾朵花。花綻枝頭確實美豔,可惜花無百日紅,拼了全力極致盛放的剎那,便至凋謝蔫落的力竭點。或許,豔綻枝頭的花,其實更屬意於為人及早摘折下枝頭,落紅不是無情物,至少香如故。

纖纖抬素手輕拈上一枝白菊,俯嗅花香,江采蘋不自禁啟唇淺吟道:“階蘭凝曙霜,岸菊照晨光。露濃晞晚笑,風勁淺殘香。細葉凋輕翠,圓花飛碎黃。還持今歲色,復結後年芳。”

雲兒腕挎竹籃侍於旁,側首含笑看眼素服花下、人比花嬌的江采蘋,神思微蕩,何謂巴巫神女顏,紺黛羞春華,絕一代之麗,這刻著實切身體味在其中。無怪乎前刻在翠華西閣,目注江采蘋離開之際,薛王叢久久佇立於池園中動也未動下身姿,臨去秋波那一轉,世間的男人只怕都要拜倒在江采蘋石榴裙下。

“怎地了?何故這般盯著吾瞧?”江采蘋拈花回首的工夫,但見雲兒正在直勾勾的看自己,那一臉的呆滯樣兒,彷彿見了美男犯花痴似的,不由蹙眉嗔怪了句。

雲兒鮮少有失禮之時,此次卻貌似面有窘色,忙不迭垂首:“娘子寬罪。奴一時走了神。奴、適才奴聽娘子吟詠太宗皇帝偏愛的《賦得殘菊》,奴奴笨口拙舌,擾了娘子雅興了。”

見自個尚未說甚,雲兒已然急於說釋。江采蘋心下略沉。旋即凝眉莞爾道:“吾倒著是不知,汝也熟知這首《賦得殘菊》。”邊一語笑帶過,邊提步向前將手中的白菊擱入雲兒挎著的竹籃裡。

殊不知,迎見江采蘋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歩近面前來,雲兒心頭愈發難以抑制的狠跳了下,顏頰埋得更低,看似倉惶的稍退了半步。對於雲兒突兀顯現的異樣。江采蘋自也敏感察覺,先時當著薛王叢之面時,雲兒仿乎就有分不大自然勁兒。江采蘋只是未動聲色而已,此刻環目四下,正要作問關詢,卻見御園西側傳入耳一小陣兒珊珊作響之音,聽似是有人在走動的腳步聲。

“誰?!”下意識的,江采蘋朝聲響處囤著氣緊聲發難了喝。呵質聲才落地,但見那邊的一叢花木之後窸窸窣窣之聲漸近,雲兒猛地一怔,當即步上前擋於江采蘋身前,唯恐是何畜物亂竄萬莫驚了江采蘋。

江采蘋斂色於原地。倒不懼怕甚麼野畜,只怕是別有用心之人在故意躲貓貓裝神弄鬼,阿貓阿狗不足為患,人心才可怖。

“妾見過江梅妃”忖量間,只見從足有人腰高的花叢中躬著身疾步出兩道身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