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絲絲花香氣息,卻並未就此消褪掉,偶爾的屏息凝神,依稀可尋那陣陣飄香的感覺。
高力士帶著採盈、雲兒等一干婢子、給使,不遠不近的緊緊隨駕在後,經其暗示之下,諸人一進入梅林,皆已無不盡可量的緩輕步子,唯恐驚擾了相攜在前的李隆基與江采蘋兩人。
當漸行漸近林深處時候,影影綽綽之中,放眼望去,似可見有座不高不矮的亭閣矗立於花叢間。
江采蘋神韻微怔,眸稍的餘光故作無狀地瞟眸神采飛揚的李隆基,終是忍住了好奇未詢。江采蘋伴駕在旁。又默然往前走了十餘步之後,李隆基方扣挽住江采蘋皓腕,剛毅的唇際上揚道:“愛妃,朕一早有心賞賜愛妃點甚麼,奈何愛妃歷來廉儉,不怎喜金銀玉飾。朕唯有與力士合計,暫且賜愛妃處宮苑。”
察覺江采蘋略有犯愣,李隆基環目四周。才接道:“自開春破土動工以來。今下宮苑大致完工,故,朕今日特邀愛妃一同來看看,倘有覺不合意的地方,也便於及早命人從中加以整改。愛妃且隨朕來。”
眼見李隆基邊說示,邊帶江采蘋向前提步邁去。採盈和雲兒對視眼,不由雀躍。御賜宮苑,實乃極重的恩典。何況。聽李隆基言外之意,這座宮苑,尚是專門為江采蘋而建造於此的。寓意自是不言而喻。
一時興奮,採盈撒丫子就準備衝上前去,先睹為快。未期,剛竄至高力士身前,已然被高力士急拽住。儘管高力士未出聲呵斥。但一看高力士那副樣子,採盈既已會意高力士示意,於是耷拉著頭重又恭退回高力士身後,待高力士懷揣著淨鞭抬腿後,方才眼觀鼻鼻觀口的盯視著高力士腳後跟,亦步亦趨上前走。
而這工夫,江采蘋早就跟隨李隆基,攜手步入半掩半遮於梅林間的亭閣。亭閣修葺的並不顯眼,甚至乎堪稱簡單,毫無奢華。既未鑲金亦未嵌玉,不過是一座再尋常不過的小亭子而已。置身其中,反倒給予人一種極為舒坦的輕快感受,好像淨可由人卸掉肩上的壓力,全無包袱的摒棄世俗的聒噪,縱情享受片刻的愜意般舒服。
“梅亭?”
稍時,採盈抬頭望眼篆刻於亭閣上的亭名,這下,情不自禁徑自嘟囔道,話尚未嘀咕完,已被站在其後的月兒,暗裡悄然拉了拉衣襟:
“扯奴作甚?奴並未唸錯呀?奴識字不多,可這倆字,奴還是識得的。難不成,不讀作‘梅亭’?”
月兒原是提醒採盈莫亂吱聲。其等先時侍候在翠華西閣那會兒,採盈已是禍從口出,只是幸在李隆基顧及江采蘋的面子,為此未做追究罷了。這刻採盈竟又明知故犯,非但未受教,反而妄加評議起來,著實叫人為之憂忡。李隆基適才就已言明,此趟來梅林,乃為徵詢江采蘋意見,怎說這也是處御賜宮苑,且不論好與不好,身為宮婢,理應懂分寸,哪裡有胡亂發言的份?
“咳~”高力士見狀,遂別過臉去,側首向採盈,壓低聲輕咳了聲。如此一來,採盈倒也後知後覺到,是自個魯莽,以下犯上了。
剛才瞧著採盈那般猴急相,高力士不與之計較,乃是揹著龍顏,私底下僕奴間的事兒,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未嘗不無裨益。然此時採盈這席話,縱管僅是寥寥幾句,實是當著李隆基之面道出口的,難怪連高力士也看不下去,須警告下采盈,莫忘應遵的自知之明為宜。
儘管如此,李隆基卻也聞見亭外採盈的咕噥音,遂指著亭上的“梅亭”二字,即時詢向江采蘋:“愛妃且看,此乃朕親筆題寫上去的,可合愛妃意否?愛妃若覺不妥,朕再行拆改。”
江采蘋斂神之餘,忙莞爾道:“嬪妾愚拙。陛下所題,合情合景,甚妙哉。”
李隆基斜睨亭外諸人:“爾等且說說,各抒己見番。”
見李隆基睇向己身來,採盈不禁有分心虛的垂下首,暗暗稱險。搞半天,原來這座修造上平淡無奇的小亭子上的字,竟是李隆基親手書寫於上的。既是御賜亭名,誰人還敢持異議,豈非活膩歪了
為免再有人嘴快,江采蘋頷首接話道:“陛下,此亭與嬪妾故鄉的亭閣,著實有幾分相像呢。”
“哦?果如是?”李隆基目注向江采蘋,龍目中盡是無限柔情。
江采蘋纖指撫摸下亭閣柱欑,微微一笑。
李隆基握過江采蘋玉手,未作言語,只拉著江采蘋步出梅亭,即抄右側的石子小徑踏去。
有道是,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近百步之後,映入諸人眼簾的乃一處有階有闌的宮殿。雖不是白玉為階、雕欄玉砌,卻委實眼熟。
“咦?這兒,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