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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為此,李瑁心下本添驚,亦有分詫,但見李隆基面顏卻並無厲嚴時,方又忙不迭再度接話道:“阿耶訓教的極是,兒定當謹記於心,逐日省之悟之。”

於茶道上,李隆基原就堪稱吃茶的“高手”。可以說,單就造詣上論,與本朝茶界製茶行家,幾乎不相上下。李瑁竟一時忘形,意於李隆基面前賣弄,無疑有點班門弄斧。這也就作罷,關鍵在於,李瑁徑顧口上滔滔,反倒全然未洞悉見李隆基神貌上的細微變化,這才是委實令人心寒的。

之前於壽王府朱門外,李瑁已然提及過一次武惠妃,並搞得李隆基心有傷情。這會兒,竟又故作無狀樣兒的故技重施,雖說面上是在說論茶道,張口閉口間,卻亦已由茶復又扯及武惠妃,難保不勾起李隆基的不耐煩。殊不知,一旦聰明反被聰明誤,實為搬起石頭在砸自己的腳。而過猶不及,亦無不適得其反。

況且李隆基此番臨駕壽王府,原就本非來聽李瑁講茶論道的。打心底裡所打的譜,亦並非是前來與誰人說論茶道。

“瞧今個的天,不止天氣驟變,就連茶水,握長時了竟也這般快的易變涼。老奴瞅著,大家手裡的這杯茶水,似乎有些涼了。不如讓老奴為大家,重新新增杯熱茶水吧。”高力士旁觀在側,於是哈著腰身上前,巧言岔開了話題。心中實則不無腹誹,這人,為人處事,精明點倒未嘗不可,終其一生或許倒無甚大錯,但如果一門心思的聰明過了頭,卻也不見得是甚好事。

壽王府堂內,聖心難揣,瀰漫的氣息正叫人心惶,不堪拿捏進退尺度時分,然而恰於這時,薛王叢竟明晃晃現身了。

“僕等參見薛王。”

眼見薛王叢意欲擅入堂內,候於堂外的一干僕眾,自是不宜亦不敢有那雄心豹子膽,膽敢迎向前阻攔。然另監守護駕於堂門入口處的翊衛,以及李隆基先時來時隨駕而來的一隊千牛衛,諸人之中卻有人有此資格加以過問句:

“見過薛王。時下,聖人正在堂內歇息,薛王欲入內,可須先行通稟聲?”

“不必有勞。本王親自向皇兄問安便是。”

詢話者忠於職守,恪盡本職,薛王叢竟目不斜視地語畢,楞是腳也未停的就直接大步跨進壽王府堂門檻。

儘管未容人入內向李隆基作以請示,堂門外頭的動靜,李隆基與高力士和李瑁在堂內,仨人實也已俱有所耳聞到。

“今兒日是哪陣風颳得,竟也把你給吹來這壽王府了?”

薛王叢前腳尖剛邁入堂內,尚未來得及立正身姿對李隆基行君臣之禮,李隆基已是衝著步入堂來的薛王叢,率然開了金口。

“臣弟參見皇兄。”縱使如此,待止步之後,薛王叢依是簡單的欠了下身,權作是朝李隆基行禮。

自家人相見,雖無需太過拘泥於禮數,但最起碼的禮節,亦斷不可缺失。亦正因此,薛王叢同李隆基從言行到舉止,彼此間的對白亦較顯親和平易化,並未像平時在朝堂上那般,中規中矩的直硬邦邦。

“瑁兒見過叔父。”李瑁杵在邊上,亦忙隨之請禮。

對於薛王叢離去後卻又返來,箇中緣由,李瑁雖然頗為不解,但也未將心中疑團過白的顯現於臉上。無論如何,尚亦有高力士頂在前頭,自然也就無須其為之妄加費神,憂忡過緊反而綻露馬腳。大可且看且行,便可。

忖絞著,李瑁眼梢的餘光,便暗瞄向李隆基身邊的高力士。只見高力士仍然泰若自然的站在那時,想必即使事發,其亦早已胸有良策予以應付,李瑁便也輕吁了口氣,一顆心安落下不少。

“非是哪陣兒風把臣弟吹來,而是今日這場雨,將臣弟困至壽王府來。”薛王叢隨後說著,便徑自尋了個座處,一撩衣襟坐下了身。

“如此說來,今兒這陣雨,可謂是場及時雨了?”李隆基端過高力士適才新換上的茶水,吹吹尚漂在水面的茶葉,便攪著才加入杯中茶汁裡的些許作料,稍時緘默,竟亦跟著言笑了句。

薛王叢對此,看似倒無所謂,只徑自取了只茶杯吃茶。李瑁在旁聞罷李隆基和薛王叢之話,眉梢卻上翹了翹,面堂上則竊顯喜欣。想來,確也不足為奇,若非源於這場雨,今夜的壽王府,又怎地可以異乎尋常熱鬧?

故而,似乎李瑁亦可想象得見,經由今夜,及至翌日,壽王府必將再復以往車水馬龍的景況。甚至乎,更勝從前。

“愈聞這茶香,朕竟愈也突覺,有些腹飢感了”待佯嗔過薛王叢,李隆基略頓,卻忽又皺眉。

“甚好呀。壽王不是早囑了人,在備夕食?這工夫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