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儼然的鳳儀只勢,令人心生敬畏。
奉御幾人不由得止步躬身,一時免不了兩難。前刻在南宮,從李隆基的脈象上確實斷出,龍體違和不僅在於這一年來朝政繁重,實則更起因於李隆基近些時日以來縱。欲過度,以致於欲。大傷了身,故才易疲乏,會有腰痠腿軟之狀,時日一長不加節制是以才昏倒在了芙蓉帳上。
事實勝於雄辯,從高力士的眼神中亦可證實這一點,但這事兒畢竟關乎李隆基的顏面,更關係著李唐家的體面,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更是說不得亦不可說,故而先時在南宮,其等才隱晦其詞,心照不宣。既是體虛所致,待回頭對症下藥,多開幾副良藥讓宮人為李隆基煎服下,估摸著不出幾日,龍體不難病癒,但若要徹底康健起來卻是少說也得一兩個月,其一,李隆基本就已是花甲之年之人,早些年龍體一直欠安,又有舊疾在身,大不敬的說句,早已不適於行床。第之歡,其次,但凡攤上這種事兒的人多是體質不濟所致,原就須是慢慢調和才可復原,且不說旁的,單是這兩點,理當清心寡慾,至少在三五個月間禁。欲為宜。
但也正因於此,有些話卻是不便直言,奉御等人更為擔忡如何回稟,倘使如實上表,縱便只是就事論事,事後只怕也會惹得龍顏不快,試想有哪一個男人能拉的下這個面子,何況還是這一國之君。是這大唐的一代帝皇。為此奉御幾人也著實傷腦筋,本想著這事兒若能稀裡糊塗的敷衍過去,也就三言兩語的矇混過關一回,只要回頭下對藥即可,可不成想偏巧這時候江采蘋移尊南宮來,且看出了其中的古怪。
其實,依江采蘋的慧眼,剛才在南宮那會兒,奉御就察覺出江采蘋不會輕易被矇蔽,果然。這會兒就在此處等著其等如實作稟呢。既如此,索性告知也無妨,倒也省卻過後李隆基不知所以然的仍醉心於風花雪月之中。到時只怕可就不止是昏倒這般簡單了。
江采蘋雖不是中宮之主,可這些年鳳印一直執掌在其手中,儘管近年楊氏姊妹在宮中恩寵備至,楊氏一族的榮寵更是如日中天,但梅閣在三宮六院的權位中始終屹立不倒著。許是這權與寵,在這後。宮之中原本就不容合二為一,是故這事兒若告與江采蘋,指不準更不愁藥到病除。不論怎說,李隆基畢竟是在南宮昏倒的,且是昏倒在了楊玉環的臥榻上。且不去細究李隆基的病根來自何人身上,是楊玉環也罷,是楊玉瑤也罷。亦或是其她妃嬪也罷,事已至此,想來交予江采蘋查悉也是最合適不過。
心頭吊著膽,奉御與身旁的幾個太醫面面相覷在那,好半晌埋首不語。看似下定多大的決心般,這才上前一步。禮道:“回江梅妃,陛下陛下實是縱。欲。過度”
江采蘋蛾眉一蹙,在聽著奉御細弱蚊絲的末話時,心下又是狠狠地一抽搐,也怪不得奉御等人先時在南宮欲言又止,面有難色,諸如這等事自是不便當眾直言,好在李隆基處在半昏厥中還未醒來,否則,奉御幾人豈非是扛著腦袋在為李隆基請脈。
微詫之餘,江采蘋稍撫心神,凝眉踱了幾步。前刻在南宮,近觀龍顏,可見李隆基菸圈明顯發黑,且黑中帶青,當時也有所猜疑過只不過不敢鑿定罷了,念頭一閃而已,這刻親耳從奉御口中聽知實情,心中縱有些難以言喻的悲痛,乃至幾分失落,然而現實往往是殘忍的,即使掩耳盜鈴,那也是自欺欺人。
“可有良藥?”強抑下心頭的絞疼,江采蘋幾不可聞的輕呼口氣,以緩解胸口的糾扯,回身凝睇奉御。縱然心已死,卻也不忍心看著李隆基過早精。盡。人亡,大唐的氣數還未盡,也無法置若罔聞置之不理現下李隆基的病勢。誰叫其到頭來也只不過是個女人,還不做到心硬到徹底放手,放開這所有的一切,拋開身邊的每一個人與事,解脫飛昇。
可笑,可嘆,更可悲。
情到深處人孤獨,愛至窮時盡滄桑。情深緣淺也罷,夢一場也罷,夢還未醒,便只有隨波漂流。
見奉御幾人躬身揖了禮,江采蘋甚曉其等必是有良藥下藥,既可治癒李隆基的病症,也就無需掛慮過多。遂輕抬皓腕,示下其等回尚藥局。
奉御與其他幾個太醫使了個眼色,卻在其他幾個太醫恭退下時,獨自留了下來,卻又略顯遲疑的說道:“恕臣冒死直言,陛下的龍體,日漸老矣,凡是凡事,當以龍體為重。”略頓,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眉頭微皺了皺,“江梅妃貌婉心嫻,望乞在御前多多勸宥微臣告退。”言罷,才轉身大步追向其他太醫而去。
彩兒侍立在幾步外,聽得奉御這一席話,不禁抱不平,待奉御離去,悶悶地哼一聲就步了過來:“瞧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