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般向章強東飛去,一陣風過,章強東突覺冷如刀割,就在這瞬間,他聽到了法空陰冷的笑聲:“憑你,也配跟老衲動手?”
但就在這時,一道更急、更亮、也更高妙的劍光破空飛來,飛掠四丈。這一劍,刺的不是法空的人,而是他手中的劍,劍尖。天下沒有人能在這剎那間刺中法空那一劍的劍尖,但寧致遠就做到了。
“叮!”一點耀眼的火星閃過,寧致遠的青鋼劍劍尖已抵住了法空寶劍的劍尖,兩劍平舉,比槍還直。法空笑了:“不愧為驚才絕豔、可與趙長安比肩的武林盟主!”寧致遠亦笑:“不愧是慈悲為懷、渡盡天下蒼生一切苦厄的有道高僧!”兩人雙雙撤劍。寧致遠道:“剛才,我聽大師說,大師要跟我比試月下折梅劍法?”
“不錯!”
寧致遠目光一閃:“大師也會‘月下折梅八式’?”法空臉色露出一絲得意:“豈止是會?今早,老衲就拿它打敗了它的創制人!”
“哦?”寧致遠悚然動容,“這樣說來,我倒真要跟大師您好妤地參詳參詳這套劍法了!卻不知,我和大師在哪裡動手為好?”
法空一指地下:“就在這裡!老衲想讓趙長安瞧瞧,他的‘月下折梅’由老衲使出來,是不是要比他自己使得更加高明?”
寧致遠皺眉:“怎麼你們都把這個快死了的叫花子說成是三弟?”
法空頗為不耐:“真也好,假也罷,老衲只要能找到一個陪老衲參詳月下折梅劍法、勢均力敵的高手就可以了,不知寧盟主跟老衲二人,誰先動手?”
“大師是長輩,自是大師先亮劍!”
“那老衲就不客氣了!”
“刷!”聲落劍起,法空一式“寒沙梅影路”疾刺寧致遠咽喉。寧致遠不慌不忙,腳下一滑,後掠四尺,然後左肩微銼,右臂揚起,同樣一式“寒沙梅影路”還刺過去。
自西湖一役之後,他細心琢磨,勤加練習,自問對這套劍法早已收發由心,掌控自如。此時他一劍揮出,劍光耀眼,劍走飄忽,當空立刻綻放出了千萬樹清麗脫俗的梅花。
“好!”法空右手反撩,劍尖向上,已換成了第六式“朱顏寂寞人家”。一見他這招變化,寧致遠眼中現出欣賞之意,也跟著變招,用的也是“朱顏寂寞人家”。但當他的劍尖一刺入法空那如銀的漫天劍光中時,突然,他只覺那寶劍劍尖上起了一陣奇異的顫動,那顫動就如一陣微風,吹偏了自己的劍尖,還吹得自己的人朝一邊歪。他一驚,急忙撤劍,緊跟著飛躍而起,向法空直撲過去,帶著一片雪亮的劍光,飛鳥般掠了過去。
劍光絢爛,直斬法空前胸。但當劍尖剛到法空身前三尺處時,那奇異的顫動又出現了。這次,不但是劍,就連寧致遠都被這顫動帶歪了身形,直向一根殿柱撞去,就如一片從空中飄落的雪花,被風吹得不由自主地斜飛。
庭中的高手全都大駭:法空竟能破“月下折梅八式”!身在半空的寧致遠此時已無暇變招,只得疾伸左手,一拍殿柱,然後橫掠五丈,這才勉強避開了法空疾刺過來的三劍。他人還未落地,又是一片劍光兜頭罩來,他疾舉劍,但雙劍才一相觸,那可怕的顫動又從劍尖上傳過來了,此時的寧致遠已無處可避,輕嘆一聲,只得撤劍。可這次未等他把劍撤出,忽然,在他眼前就幻化出萬千樹在雪霧中輕曳的梅花的花枝,“折梅八式”的第一式“暮雪瀟瀟江上樹”!
他不假思索,一劍橫擋,但這一劍才揮出,漫天的梅花忽然都消失了,緊跟著,他眼前白影晃動,靜立一側觀戰的章強東等人剛心中道得一聲“不好”,只見法空白衣飄舉,出指如風,已點中了寧致遠胸口的“玉堂”、“石關”、“璇璣”三處大穴。
眾人的驚呼聲中,寧致遠摔落地下,青鋼劍“忽”的一下,遠遠地掉在了院牆外。朱承岱、西門堅等人無不驚怒交集,呼喝一聲,齊往前撲,兩人去扶寧致遠,三人夾攻法空。而遊凡鳳見勢頭不對,也持劍疾斫法空右頸,但未等他長劍刺到,章強東、朱承岱、叢景天三人在一連串的“砰砰”聲中,已被法空點倒了。
幾乎與此同時,法空掌中劍向上一迎,以遊凡鳳使劍逾三十年的功力,竟然沒看清楚這一劍是如何刺出來的。緊接著,遊凡鳳只覺虎口一震,劍已拿捏不穩,直飛出去,在劍脫手的同時,他左肩、右胸、腋下一麻,再次被點中穴道,摔翻在地。
階上的晏荷影嚇傻了,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寧致遠、叔叔還有四海會的五大護會堂主及幾名青年弟子竟全被法空打倒、點中穴道,橫七豎八地躺了滿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