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也跟著勸慰,剛出了月洞門,迎面卻見唐賢毅走來。妙懿躲閃不及,便側身行了個福禮。
唐賢毅見她面上淚痕點點,關切的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
妙懿眼眶微紅,輕聲答道:“我方才去見父親,得知了一些事。”
“何事?”
“說來話長,兄長親自去問父親吧。若可以,還請兄長替妹妹美言幾句,讓請父親不要氣惱。”
唐賢毅忙道:“妹妹放心,我這就是父親那裡問候。”
“小妹多謝兄長。”
妙懿深知唐賢毅為人耿直,不似其母心機深沉,更不似其父虛偽,作為今後唐家一門的繼承者,他說的話想必唐繼宗還能聽見去些。
回到房中,卻見田氏等在那裡,見妙懿一身家常裝扮,急道:“今日是妍鸞大婚,馬車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了,你怎麼還沒換衣裳呢?”
妙懿早將此事拋到腦後去了,只得任由丫鬟們為她換上一身新衣,帶了貴重簪環、瓔珞項圈等飾物,直打扮得花團錦簇,田氏看了點頭為止。
母女二人匆匆登車來到伯爵府,那邊的門口處停了一街的車轎,到處都用紅綢布裝飾一新,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見妙懿下了車,伯爵府的婆子媳婦們只覺眼前一亮,忙忙的似捧鳳凰蛋一般將她母女二人送入上房,見了老太君。
眾夫人見了妙懿,都不停嘴的誇,妙懿依次行禮見過。給在姑母梁氏行禮時,對方卻有些訕訕的,跟她說了些場面話,賞了些專送晚輩的金銀錁子。
妙懿再次見到她,只覺得她比從前蒼老許多,儘管面上化了濃妝,卻也掩不住眼角和唇邊的細紋。
她深深下拜,心中再搜尋不出一絲怨恨。她與她之間那一點點淡薄的血緣,早隨著名分的更改而徹底斷開了。
顧老太君讓田氏在她左手邊坐了,妙懿在她右手邊坐了,其餘眾媳婦和孫女們反而退後。妙懿四顧一瞧,卻不見妍鳳和妍鶯幾個,於是問說:“鳳姐姐她們去哪了?”
“在你鸞姐姐屋裡。”
顧老太君於是命人將妙懿送去妍鸞處。妙懿剛走到妍鸞房門前,待要掀簾子進去,忽聽得裡面傳來一陣爭吵之聲。
簾子猛然從裡面被掀開,要不是懷珠機警,拉著妙懿後退了一步,這一下子就能打到妙懿身上。
一個嬌俏的小媳婦滿面淚痕的被人推搡了出來,那人一邊推還一邊罵:“不要臉的小娼婦,先女幹後娶的賤貨,不過是一個妾罷了,好不好的,隨時都能將你賣了,還有臉自己跑來小姐房裡湊趣,你算個什麼東西!”
那人的語調分外熟悉,妙懿不覺嘆息了一聲,多日不見,那人還真是越發長進了。
顧淑蓉正罵得起勁,卻見門口站著一位豔光逼人的麗人,猛然住了嘴。
“顧家姐姐,好久不見了。”妙懿笑著往簾內方向瞧去,“老太太讓我來看看鸞姐姐。”
門簾一條挑,只見又走出來一位年輕小姐,卻是妍鶯。她理也不理顧淑蓉,只親親熱熱的拉著妙懿進門去了。她邊走還邊說:“莫要讓這些人壞了咱們的興致,一個個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妙懿忙做手勢讓她小點聲,只聽門口一陣簾子響,顧淑蓉已衝進來罵道:“你說誰上不得檯面呢?”
☆、第102章
張妍鶯轉身冷笑著望著顧淑蓉,道:“依我說,顧大姐姐還是對我家小嫂子好些吧,畢竟她有身孕在身,經不起姐姐這般推搡,萬一被我家長兄知道了,心疼起小嫂子,姐姐可得不償失。”
妙懿仔細一瞧那哭得滿面淚水的小媳婦,猛然認出此人可不就是顧淑菲嗎!怪不得顧淑蓉方才那麼大的氣性,若當時她手裡有一把刀,她毫不懷疑那把刀此時已扎進了顧淑菲的身體裡。
顧淑蓉面上暴戾之色頓起,刀子一般的眼神直直射向顧淑菲的肚子,那眼神令人膽寒。
顧淑菲本能的去捂肚子,扭頭欲走,忽然又頓住了腳步,含淚望向顧淑蓉,哀哀切切的道:“姐姐,千錯萬錯都是妹妹的錯,佑郎那日喝多了,並非有心纏著妹妹不放的。妹妹惶恐,無顏見人,現在這樣也是逼不得已,從未有旁的奢望。只要姐姐願意,大可以求一求母親,她那樣疼姐姐,一定會同意讓姐姐也嫁過來的。但是稚子無辜,我肚子裡這個又是佑郎的第一個孩子,請姐姐看在佑郎的面上,留他一條性命吧。等姐姐嫁過來之後,妹妹甘願做牛做馬,一輩子服侍佑郎和姐姐。”
“呸,賤貨,誰稀罕你服侍了!我有得是丫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