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到了門口。
護國公府的馬車停在那裡。伏燕奉了朱隸的命令親自來接她回去。朱理和許飛雲,是在七爺夫婦來之前,先提著劍離開七爺府了。
迴護國公府的路上,李敏在馬車裡靠一會兒的功夫,忍不住疲勞打一個盹兒即睡了過去。
朱隸在書房裡來回地走動著,根本停不下步子。回到家,聽說她又被人請去給人治病時,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是,知道她是大夫,給人治病是她的天職,她的工作,他不該阻攔。可是,她的手脫臼後還得養著,沒有全好。再說了,她肚子裡的小孩?。
所以他沒有去親自接她,怕去到那裡忍不住發了脾氣,在人家家裡當眾失態,那就不好了。
家醜畢竟不可外揚。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都可以在家裡自己人之間解決。
“王爺,坐會兒吧。王妃她有分寸,知道進退。”公孫良生勸著他說。
朱隸發現自己靜不下心,聽不進去,什麼時候起,他的心沒有一刻不掛在她身上的了。
“她是很聰明,本王知道。她考慮的事情,她顧慮的事情,她如今冒險去七爺府,不過也是在為本王考慮後路,本王都清楚。正因為清楚,本王這顆心頭才揪著。”朱隸坐下來,手按著桌子,一時千言萬語湧在心頭。
他想她不用那樣辛苦,他娶她,不是讓她為他千辛萬苦,馬前馬後勞累的。
公孫良生聽他這句肺腑之言,倒也是無可指摘,一時無話可說。
朱理先回到府裡,直接走進大哥的書房裡,說:“大哥,我回來了。大嫂的馬車在後面。”
接到主子的眼神,公孫良生問:“王妃去到七爺府上都做了什麼?去看病人了嗎?”
“病人沒有看。”朱理從公孫良生來問話都可以看出大哥複雜的心情,微笑道,“大哥你放心吧,大嫂知道事情輕重,是不會輕易把自己置於危險中的。”
“沒有看病人,那是——”公孫良生和朱隸卻不由犯了疑問。
沒有看病人,卻被人請去了給病人看病,前後貌似矛盾。
“大嫂貌似在那裡遇到了熟人。一個叫做許太醫的,對大嫂很是恭敬。大嫂讓他代替自己去給病人治病。”朱理說。
原來如此。公孫良生再問:“王妃是用了何種法子診治?”
“公孫先生,你問我,我真不知道。我大嫂給人治病,從來不太喜歡他人在旁旁觀的。”朱理一本正經地說。
李大夫不愛人旁觀自己治病,除了顧及病人隱私以及不想讓旁觀者令自己分心以外,更重要的是遵循現代醫學避免感染的原則。
給傳染病病人看病,以及抽血輸血等步驟,更應該遵循這個原則。越少人圍觀越好。然而,這樣的原則,沒有學習過現代醫學體系的古代人並不是能聽懂的。
公孫良生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了,只好住了口。
反正看朱隸的樣子貌似都不想問。
說是王妃的馬車到了護國公府門口。朱隸幾乎是一躍而起,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一個飛影直奔出屋子。
其餘人跟在他後面,只瞧著他餘影。
“王爺。”
齊齊跪下的家僕們中間,朱隸看都沒看,擦身而過,一躍躍上馬車,從蘭燕掀開的車簾鑽進去。蘭燕輕聲說:“王妃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
可見她累的。
躡手躡腳走進馬車裡的臥榻,低頭俯瞰她的臉。她酣甜綿長的呼吸聲,讓他都無法忍住自己不要出聲,手指隔空輕拂過她臉頰,只差不小心會把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睡眠給驚醒了。對於睡眠的珍貴性,他這個常年行軍打仗的最清楚不過。此刻為深夜,是人睡眠中睡的最熟的時間。
兩隻手託過她腰間輕而易舉把她摟在胸口上,抱了起來。她斜插的髮釵撥亂之間,幾縷青絲垂落下來,迎風飄揚,風情幾許。
這樣看,她真的像極了一隻收起爪子的貓咪,愜意地享受這一刻的盹兒似的。朱隸看著都不禁在嘴角上掛上了一抹深長的笑意。平常,或許她不知道,她在他眼裡,像極了一隻張牙舞抓口齒伶俐的小貓。
抱起她下了馬車,馬上抱了她進屋,免得她被寒風吹著了。走的時候,一下車,即對所有人說:“誰再來找王妃,先讓其來見我。”
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齊聲答:“是,王爺。”
那個時候,時辰快是近凌晨了。太陽的曙光,都能在京郊外的山峰頂上露出些微的肚皮白。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