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去吧。”站在春梅後面的孟浩明,沉吟道。
春梅全身突然變成了冰棒,站在那兒腰板挺的直直的,一動都不敢動。
天氣,今天其實還好,風不是很大,可是,氣溫當然比起京師,關外的氣溫比氣溫低的多。尚姑姑叮囑她加穿了幾件褙子棉襖,她全身裹的像是個小圓球一樣。站在院子裡還是有點冷的。可是,如今,他站在她背後宛如是一面牆壁,抵擋住了寒意。她的背部忽然間出了汗,一層很熱的汗。
“冷嗎?”孟浩明見她纖細的肩頭貌似哆嗦了下,不免埋怨一聲,“你不是傷沒有好嗎?不在屋裡休息,跑到院子裡做什麼?別看太陽暖和,可是,這裡的天氣是不比關內的。關內怎麼冷,都沒有關外冷。”
春梅只覺聽見他的聲音都能臉上冒火。更何況,他的指責的聲音看似很讓人惱火,實際上句句都是因為關心她。
這樣的關心,對她春梅來說,除了李敏給她的以外,他是第一個對她這樣好的男人,以前從來她都沒有遇到過。
看她沒有動的樣子,孟浩明說完,馬上後悔了,後悔自己說重話了,軟和了嗓音說:“我帶你回屋,看看你屋裡暖和不暖和?”
屋裡不暖和,怎麼樣?
“燒的炭不夠的話,我讓我府裡的人送來。”
他後面那句話,突然像盆冷水,澆到了她頭頂上。春梅頓然覺得,是比天寒地凍的冰水還要冷,直冷到她心裡頭去。
她是什麼?一個奴婢,什麼都不是。
他是什麼?部隊的軍官,對她來說,就是大人,已經上升到貴族的階級上了,試問一個奴才和一個貴族之間能有什麼?
哪怕他看中了她,以她身份,只能給他當個小妾,不,不知道,連妾的身份都有沒有。
原來是這樣,所以之前無論是念夏,或是其他人拿這事像是高興地調侃她時,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知道,她和他之間,永遠不能做到像念夏和王德勝那樣。
念夏和王德勝,叫做門當戶對,猶如,她的主子,王爺王妃一樣。否則,什麼都不是了。她春梅又不是個好高騖遠的,根本從來沒有想過攀結富貴。最好的,當然是像念夏這樣,找個和自己一樣的,一輩子平安快樂地過一輩子,哪怕是辛苦一些,可心裡過的踏實。
孟浩明伸出的雙手,剛想按在她肩頭上時,她忽然轉過身來,衝他低頭屈膝,好像在他面前忽然矮了一截去。這一截,突然間讓人感覺,她在他面前忽然遙遠了。
怔了一下,孟浩明沒有回過神之前,只聽她聲音說:“奴婢這就回屋去了。這是在王爺府裡。孟旗主如果關心王爺府裡的一個奴婢,難免會被人猜疑和說閒話,奴婢生怕會讓人誤會和汙了旗主的名聲。還望旗主自重。”
說完這話,她一溜小步,速度快而穩,擦過他身邊。
孟浩明真正回過神來時,轉過身,只見她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子的盡頭。那一刻,他空空的手掌心什麼都沒有抓住,這不由讓他皺緊了雙眉。
她回來了,平安地回來了,不是比什麼都好的事嗎?原先以為,在他和她之間,最大的阻礙,最險峻的危機,都已經度過去了。結果,好像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人家姑娘根本不是這樣想的。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兒?
馬車備好在門口。李敏坐著轎子到了門口,再出了轎子轉乘馬車。尚姑姑跟在她身後,一路唸叨著:“要不,老奴陪大少奶奶去。小李子剛回來,恐怕不熟悉情況——”
“府裡沒有人留著怎麼能行?方嬤嬤這兩天,都忙著給王爺出門去跑事兒。春梅剛回來,她的傷沒有好,總得有人看著注意著。本妃這是信任你,才出門時把府裡留給你照料。”李敏兩句話打斷尚姑姑的話。
尚姑姑只得退了一步,送她上車,同時,對駕車送她去的小李子交代:“徐掌櫃在魏府,據說公孫先生一直都在魏府沒有走。有什麼事兒,你一定要和他們兩個商量。”
小李子眯了下眼,聽尚姑姑的這個語氣,莫非還生怕魏府裡有人想打人?
上了車,李敏沒有猶豫,立馬下令出發。
揚起馬鞭的小李子一甩鞭子,馬車急速前進。
魏府離王爺府並不遠,大概半炷香的時間即可到。
奉公伯府,寧遠侯府等,都有人在王爺府和魏府門前派人盯著。很快的,李敏再次到魏府的訊息,傳到了各處。
“王爺沒有去。”奉公伯府負責盯梢魏府的小廝,到了林氏的面前彙報訊息。
林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