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戶零落不到十戶人家,到了夜裡更是安靜的要命。村口一有人來,極少不被察覺到的。
一輛馬車進了村口。村裡一些警醒的住戶開啟窗戶一看,見到好像是商人的馬車,是向東角的大山家裡駛去,因此沒有疑心。只因為,大家都知道今早上泰莊主過來了。泰莊主經常帶些生意人到大山家裡做客。一回生二回熟。有些村裡人,也會就此委託大山透過泰莊主與中原貿易,因此受益不少,泰莊主帶誰來做生意都好,都很受村裡人歡迎的。
馬車停在了大山家裡的門前。泰莊主聽到村口動靜的時候,已經馬上推開門去檢視。接了頭,指揮那馬車找到合適的地方停頓安歇以後,幾個人影隨之從馬車上下來,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分散開來。
念夏和徐掌櫃各自拎著個貴重的包袱,跟隨泰莊主來到了主屋。
聽到屋門口熟悉的腳步聲,以及自己小丫鬟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嘮叨聲。李敏從沒有像這刻如此輕鬆地鬆了口大氣。
終於是有人安全抵達這地方了。
進到屋裡之後,念夏機靈地往屋裡望了一圈,見有陌生人,手肘上掛著包袱徑直走到李敏身旁,幾乎是貼在李敏耳旁細聲說了句:“十爺來了。”
十爺?
李敏眯了眯眼。隨即示意在旁的泰莊主。泰莊主把王婆婆扶起來,送進裡面的房間。
其餘人,則跟著李敏,回到左邊的客房。坐下來之後,李敏對剛到的人仔細盤問:“你們是什麼時候過關的?”
念夏壓低著嗓音,一一如實講述:“大少奶奶,奴婢和徐掌櫃,都是在日落之前過關的。當時,春梅她們是被安排在奴婢後面。奴婢過關不久,突然聽說是有人的馬車在關口被人攔住了。說是皇帝的欽差抓住了逃犯,逃犯是護國公府的丫鬟。奴婢就此琢磨,很可能是春梅和尚姑姑的那輛馬車挨人攔,沒有逃過一劫。奴婢和徐掌櫃為此都心焦如焚,本想在那裡等訊息,但是,又怕如果那些人抓住了春梅,接下來追趕我們的話,這樣一想,我們只好繞了一圈遠路,確定沒有追兵,才敢繞到這個村裡來。”
“被什麼人攔住的?你說皇上的欽差?”李敏問。
“是的。奴婢和徐掌櫃過關的時候並沒有異樣。像大少奶奶和孟旗主想的那樣,關口的軍官士兵,其實都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長什麼樣子。據說,皇上的欽差是十皇子。”說到這裡,念夏狠狠跺一腳,是萬般可氣和憤怒。
想當初,李敏幫著治好了禧王妃和十六爺,是屢次幫了十爺的老婆和弟弟。可現在好了,又是一隻白眼狼,恩將仇報。著實可恨!
李敏知道自己小丫鬟氣什麼,說:“當大夫遇上這種事是多著了。當初,本妃救的也不是十爺,而是禧王妃。救了十六爺,現在莊妃不也沒有動靜?不要指望這些人報恩,能願意不添亂子已經很好了。至於十爺那個本性,他此刻要是不出頭,是害怕接下來皇上會拿他棄子用了。”
皇帝是向來有用的就用,沒有用的,看著都厭惡。十爺因為是窩囊廢,所以,哪怕沒有做壞事,都要挨皇帝的白眼。
“大少奶奶——”念夏想的是,怎麼好人沒有好報呢。
好人,不能說完全沒有好報。但是,為了圖報,才去做好事,那是不對的邏輯,不叫做好事了。當然,國家為了鼓勵更多人做好事,肯定是給予嘉獎和回報。但是,做好事的人心裡肯定不能這麼想的。再說了,能因為不巧幫了一個壞人,全盤否定,再也不幫人嗎,當然不可能。
只是,皇宮裡那些人,的確是沒有一個可信的。她李敏本來壓根都不想踏那趟渾水,只不過當時在京師裡身不由己,很多身份關係桎梏住,皇上的聖旨不執行,等著皇上砍自己的腦袋也不對。像李敏說的,她救的是禧王妃,和十爺沒有什麼關係。禧王妃和十爺說是夫妻,可是自從立側妃的事兒發生之後,關係已然破裂。
如今,李敏需要擔憂的是,春梅和尚姑姑要怎麼辦。
徐掌櫃上前一步,補上一句:“一路走來,所聞訊息,貌似都沒有聽說有誰被抓了。”
在關口攔住人,但是,沒有把人抓起來。因為在春梅那裡,十爺沒有發現她李敏的蹤影。故意放走春梅,等春梅逃走的路線給十爺他們帶路。這確實像是十爺能想出來的主意。所以不能說十爺完全是個沒用的窩囊廢。
“孟旗主,在你們後面嗎?”李敏突然眸光閃了閃,問。
“是的,他應該是最後走的。”
按照之前的協定,孟浩明會最後一個通關,這樣隊伍裡面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