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眉頭皺成了兩座大山的樣子。
孟浩明帶著確鑿的證據走進了山洞,在李敏面前跪下,從袖口裡拿出了一樣東西,仔細看,原來是一小塊從樹幹上剝下來的樹皮,說:“由於我們經常是在夜裡行軍,導致夜黑的時候,疏忽了自己隊裡的管理。有人,在樹皮上留下了這樣的記號。應該是出關以後,從獵戶村出發後不久留下來的。”
“不是從護國公府出發留下了記號,而是在獵戶村出發以後,可能是第三日,才留下記號。這個人,具體來說,是個叛徒,而不是奸細。”李敏說完這話,抬起一雙清秀的柳眉,眉底下的目光,是清冷素淨,宛如外面的雪景一樣,乾淨冰澈,讓人無處可逃的寒冷。
冷冷的,打量著眼前幾個被士兵按倒在地上的人。
“大少奶奶,奴婢是冤枉的!絕對是冤枉的!”李嬤嬤第一個,撲倒在地上時痛聲疾哭,大呼委屈。
張嬤嬤披頭散髮,淚流滿面,臉上一樣盡然是委屈的神色。
尚姑姑和紫葉相對而言,要好很多,安靜地被士兵按在地上跪著以後,一聲不發,但是,那個神情,也不像是主動認罪。
“不是你們其中的某個人留下的記號?”李敏把那塊留有記號的樹皮,丟在了她們幾個人面前。
李嬤嬤和張嬤嬤的腦袋,都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是!奴婢不識字,怎麼能留下記號?”
張嬤嬤隨之吸口氣說:“大少奶奶,為何懷疑起老奴而不懷疑隊裡其他人?隊裡那麼多人,誰都有可能是叛徒,不是嗎?”
“你這話說的沒錯。”李敏道,“但是,念夏和徐掌櫃,如果想背叛本妃,早在多少年前可以把本妃弄死了,何必等到現在?孟旗主和孟旗主的人,不在京師裡久居,如何和京師裡的人勾結成為他人的走狗?泰莊主和大山,都是生意人,為本妃鋌而走險,圖的是利益,如果想背叛本妃,也何必等到至今?”
“大少奶奶說的都是理兒。可奴婢還是想不明白,大少奶奶又如何以為奴婢肯定會背叛大少奶奶呢?”張嬤嬤問。
“對。所以,本妃希望你們自己主動供罪,如果不願意,那就自己提供證據證實自己的清白。本妃絕對不會累及無辜。”
張嬤嬤和李嬤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緊接,李嬤嬤說:“回大少奶奶,奴婢實在沒有理由需要去陷害大少奶奶。奴婢是護國公府的家奴,和護國公府簽了生死契的。倘若奴婢做出了什麼對不起主子的事,主子可以把奴婢送官法辦以外,根據護國公府家規,奴婢的家裡人,一樣逃不了相關責罰。”
李嬤嬤說完話之後,張嬤嬤接上:“奴婢和李嬤嬤一樣,都是護國公府簽了生死契。紫葉也是一樣。當然,尚姑姑是大少奶奶帶來的,是否有和大少奶奶簽過生死契,奴婢就不清楚了。”
“這樣說,尚姑姑的嫌疑最大了?”
李敏剛吐出這句話,李嬤嬤和張嬤嬤連聲答是。
尚姑姑工整地跪在那裡,不言不語,既不打算辯解自己的清白,又像是不肯低頭認罪。
李嬤嬤這時候又說起了一件事:“之前,大少奶奶不是讓奴婢去幫尚姑姑拎包袱嗎?尚姑姑說是在大少奶奶的包袱裡放了三十兩銀子,可奴婢後來怎麼檢查,只剩下二十兩銀子,為此,奴婢本想去和尚姑姑理論,後來想著或許是自己看守不力,被人偷了銀子。所以,一直在找偷銀子的人,說不定,這人,是大少奶奶要找的叛徒。”
“你認為可能有誰偷了銀子?”李敏問。
李嬤嬤說:“奴婢知道這是大少奶奶的貴重物品,都是一直隨身攜帶的,只是偶爾迫不得已,比如上茅廁時,委託給張嬤嬤保管。”
張嬤嬤聽她這樣一說,立馬搶著插話:“奴婢是偶爾幫李嬤嬤看守包袱,可是,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偷銀子顯而易見的蠢事,這會讓人都懷疑是奴婢做的?”
李敏像是贊同張嬤嬤這話,點了下頭。
李嬤嬤趕緊改口:“奴婢這也不是說張嬤嬤偷了銀子。奴婢與張嬤嬤關係一直很好,知道張嬤嬤為人,才會把包袱交給張嬤嬤保管。但是,無論是奴婢,還是張嬤嬤,夜晚睡覺的時候,是和紫葉一塊睡的。”
懷疑的苗頭,一下子轉移到了紫葉頭上。
紫葉和尚姑姑一樣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鬟是心裡有愧,發虛,所以不說話,或是說是小丫鬟已經是被突如其來的局面嚇到不能言語了。
張嬤嬤這時又來了一句話:“或許,尚姑姑交給李嬤嬤時,包袱裡並沒有三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