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有人來找他,他日理萬機的,根本是沒有這個時間在軍營裡和老婆談情說愛的。起身要走的時候,他終於是惦記起那件事,軟聲和她說:“你也別太惱了,別反而氣著了自己。”
“我能惱什麼?”他不提還好,他一提,讓她直接撕了手裡兩片玉米餅。
“瞧瞧,你還說你不惱?”他拿眼珠子看著她那手。
李敏低頭見著掌心裡變成粉末的玉米碎。
見她稍微靜下了心,朱隸語重心長的:“我叫你不用惱,是因為那是你的人,你一手教養出來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更好的姻緣肯定在前面等著她。”
“是——”
聽她這一聲裡貌似夾了道嘲諷,無疑是針對站在帳篷外的那個男人的。
孟浩明的臉,宛如真正被冷風刻出了刀渠一樣。他低頭能看見自己的拳頭早握成了一團。
心如刀絞,可以說明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要讓他怎麼辦呢?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像朱隸一樣,給那個女人一生只要一人的承諾。他辦不到。本來以為她可以理解的。可是,他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前提。前提是,她不是普通的丫鬟了,她的主子,是天下最不可忽視的女子。
他看錯了,把她看得太低了,以為她僅是一個能手到擒來的女子。結果,完全不是。
現在,他面前的路只剩下兩條。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和一般的男子一樣,全副心機都花在事業上。等到哪天,事業成功了,可以再娶一個或許自己喜歡的女子。但是,恐怕,再也遇不到像這樣讓他心動的女子了。
另一條路,基本是沒有辦法在這個嚴酷的現實裡面存活下來的。娶了自己喜歡的,然後放棄了以後發展的機會。或許婚後開始他會很幸福,可終究會因為事業的瓶頸而鬱悶,最終一樣害了她。
紫葉和春梅,都蹲在木桶邊,用打來的溫泉水搓洗主子的髒衣。出於好奇,紫葉在春梅身上打量了下,發現,春梅的兩隻手腕都空空的,這令她低聲的:“呀——”
“怎麼了?”春梅被她聲音給嚇的,抬起頭,問。
“我想——”紫葉小心翼翼的,拿眼睛邊瞄她表情,邊說,“姐姐的手鐲子,那個喜鵲不會膽大包天到偷姐姐的鐲子吧?難道姐姐擔心丟了,找個地方先小心包裹了起來。”
“沒。”春梅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一口否決,“我只是把它物歸原主了。”
紫葉當場愣了,手裡提起來的衣服滑落到了木桶裡。
春梅埋頭搓著一個袖口,好像根本不知道她的表情。
“我說,為什麼?”紫葉焦急地問,“姐姐,為什麼?!你是在擔心喜鵲嗎?孟旗主那種人,看不中喜鵲的。”
“世上美好的女子,哪裡只有喜鵲和我,多的是,也多的是,有人想嫁給他。”春梅平心靜氣的,“不管怎樣,他真娶了我的話,我倒怕他會終有一天後悔。再喜歡也沒有用的,像他這種具有野心的男子,一個人爬到這個地步,艱辛萬苦到了這個地步,要是因為一個女子功虧一簣了,他以後只要想到,都能不怨恨我嗎?”
紫葉說:“可你是王妃的人。像我二哥,不就因為我討到了機會。誰不想巴結王妃?”
“王妃是什麼性子你能不知道?你二哥,是剛好頂了個肥缺,王爺正需要人但是找不到合適人選的時候。到時候伏燕回來,你二哥不一定能留下。王爺的事兒,王妃從來不會插手的。這是夫妻之間和睦相處的要訣。王妃是這麼以為的。他能改成跟著王妃做事嗎?不可能。他是個軍人,從來都是王爺的人。”
紫葉聽完她這段話心頭砰砰跳著。應該說,大家都只看到朱隸很疼老婆,很疼李敏。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其中,李敏對老公那份尊敬,才是得到朱隸厚愛的基礎。
好比皇帝,最討厭皇后干涉政事一樣。沒有男人,會希望女人來干涉自己的事業,女人對自己老公的事情指手畫腳,男人最厭惡至極。因為男人,大都比女人愛面子。
李敏是知道怎麼御夫的,根本不是外人想的那種只會以色惑人的狐狸精。
即便如此,紫葉想到春梅這樁大家盼了許久的好事居然沒了,而且不是因為喜鵲拆散的,心裡更是不好受,說:“姐姐,過了這廟,可能都沒有下一村了。”
“我又不貪圖富貴的,也知道自己沒有這個本事貪圖富貴,所以,沒所謂。女人一個人過,其實也沒有多大問題。”
那都是因為李敏吧。紫葉想起之前遇回二哥時,二哥都說她不僅性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