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對於他的身邊人缺乏最起碼的清醒的認識。
他放任王氏在後宅興風作浪,殘害妾室,甚至害死了她的“母親”孫氏。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柳慕風其實是一個才華出眾之人,最開始如果不是為了給做駙馬留條路,甚至不肯讓他去參加科考。他不知道他的女兒柳靜芸真正喜歡的是誰,還以為她就會這樣接受現實,把原本自己的公爹當成自己的丈夫。
這樣的人壓根就不能稱之為合格的丈夫和父親。
柳靜菡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聽見柳牧還是固執的低聲說道:“要是如此,你就更加應該幫她,否則要是她真的失了恩*,只怕是你也更加為難吧?”
柳靜菡頓住,語氣冷然:“父親這話,我不明白,我又什麼可為難的?”
“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外面流傳你哥哥考中進士,乃是因為買了試題,並不是真才實學。如果皇上相信了這些謠言,估計也會對王爺和你產生隔閡吧。若是有你妹妹跟著周旋一二,只怕是還會好過一些吧。”柳牧有些急切。
柳靜菡總算是徹底見識到了這人的無恥。
為了讓自己幫助貞嬪,他居然不惜利用柳慕風、詆譭柳慕風來威脅自己?
她聽到這裡,倒是又重新穩穩的做好,臉上帶著溫婉恬淡的笑容:“父親,敢問,我的哥哥是否已經出去分府獨過?”
“這!這是什麼鬼話,他如今不是就在府裡?”柳牧被她這話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麼,我哥哥是否已經成家?”柳靜菡的問題很是莫名其妙。
柳牧一愣,不由自主的回答:“這不是廢話,他當然是沒有成親!”
“敢問父親,我哥哥的月例銀子是多少柳靜菡接著問道。
柳牧更和更糊塗了:“這,這,我又從何而知?”他一向是不關注內宅的這些瑣碎小事。一個兒子的月例銀子他又從何得知?
“那我來告訴父親吧。我哥哥每個月的月例銀子是區區二十兩!您覺得他攢十年能不能夠買一份春闈試題的!”柳靜菡的聲音越發的冰冷。
“他既沒有分家獨住單獨有進項,又沒有成親娶妻有妻子的陪嫁,哪裡來得錢去買試題?難不成是父親您幫著他出錢買試題?”
柳牧斷然呵斥:“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為父的怎麼可能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如此,父親又何必擔心這些謠言會影響皇上的判斷?難道您覺得皇上還不如您英明睿智!”柳靜菡直接反詰!
柳牧聽了這些話,覺得背後冷汗直流!
這個女兒的話字字誅心,真是由不得他不膽戰心驚。
“你!你!放肆!你怎麼敢如此胡言亂語,陷你的父親於不仁不義的境地!”柳牧氣得倒仰。
不過是想要利用柳慕風的傳聞,讓柳靜菡覺得唇亡齒寒的危機,好勸著她幫著往宮裡送一次銀子,怎麼料到卻說到這個地步?
柳靜菡卻是異常的平靜:“父親這話真是言重了。女兒豈是這種沒心沒肺,狠心絕情之人?再不會利用自己的親人做什麼卑鄙無恥之事的。”
這話無疑是又相當於給了柳牧直接一個悶棍。
他只覺得頭腦內嗡嗡直響,簡直是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他擺了擺手,實在是不願意和柳靜菡再多說一個字。
“你,你走吧!我……我再不敢求著你做任何的事情了!”柳牧單手扶額,簡直是鬱悶到了極點。
柳靜菡也不客氣,更加不會跟他行禮告別,直接就走了出去,哪裡會管柳牧是如何的心肝脾肺腎五臟俱疼!
柳靜菡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和柳靜芸那個女人扯上半點的關係了!誰知道她那詭譎莫測的女人心又會惹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可是她多少還是有些不悅,這件事情也已經困擾了她許久——就是關於司徒俊和柳靜芸之間的真實關係。
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司徒俊似乎是受制於柳靜芸,可是後來又像是半點都不想和她沾上關係的模樣?
她其實幾次都想要開口細細詢問,可是又覺得這樣的話會影響他們的夫妻感情,倒像是她心思狹隘,揪著過去不放了。
這個問題始終是她的一個心病,終究是要找個機會解決的。
……
貞嬪這段時間的日子真的不是很好過。
從前她倍受*愛的時候,真的不覺得武德帝的*愛有什麼了不起,又覺得那不過是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只要自己想要,必定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