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江城城門處。 一隊人馬兵臨城下,為首的親衛拿了一塊令牌快步走了過去。 親衛給城門口的守衛官看了一眼令牌,倨傲的吩咐道,“趕緊去吩咐此地縣令前來迎接知府大人,若是有片刻耽擱小心你的狗命!” 那守衛仔細的端詳了兩眼令牌,又看了一眼那親衛身後的陣仗,和騎在馬上被眾親衛拱衛在中間的薛升,連忙抱拳說道,“大人稍等片刻,我這便進城通報。” 這個時候非年非節,也無什麼大事發生,更沒有什麼天災人禍,這知府大人突然巡視江城,到底是為了什麼?守衛官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迅速安排了一下城門處的佈防,然後騎馬就往縣衙趕去。 不管是有何事,他必須第一時間通報這才是正理。 縣衙,蘇明遠聽了守衛官的通報,皺緊眉頭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知府大人竟然來了?看樣子還帶著家眷?他心裡思忖了半天,都摸不清這位知府大人到底打的是個什麼主意。 這位知府大人任期不滿,最近京城也並未聽說有什麼調令下來。這位突然就拖家帶口來了江城,所為何事? “三哥,可是有什麼麻煩?”蘇五郎沉聲問道。 蘇明遠緩緩搖頭,說道,“我們前去城門迎接便是。不管是因為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就算,就算是針對他蘇明遠的,那也便只能去接。 “三哥,那要不要先告訴三嫂一聲?”蘇五郎面露擔憂,他總覺得這位知府大人來者不善!哪有知府親臨下屬縣城的?就算是有事,那也是一紙文書下令便是,何須這般興師動眾的巡查? 本朝,也只有出了大案,或者是有了大的變故,才會這般?可如今這兩樣都不是,這位知府大人所為何事,難道是左相那一派的人,想要算計三哥?可是之前也並未聽說這位知府大人,便是左相一派之人。 “也好。你去跟你三嫂說一聲,至少後廚是要做一些準備,莫要失了禮數。”蘇明遠想了想說道,“還有,你去通知江家那位管事一聲,若是真有什麼變故,也許他能幫得上忙。” 江城這邊的商行裡有一位江瑞的親信坐鎮,若有急事,這位也許可以幫忙應對一下。 蘇明遠都吩咐完畢,便帶著鐵刀,縣尉,和一眾捕快出城門去迎人了。 城外馬車上,薛夫人讓丫鬟拿出幾樣吃食,和藹的對薛旭說道,“旭兒還未曾來過江城吧?這麼遠的路不知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可先躺一會兒休息片刻。” “旭兒不累,多謝母親關心。”薛旭有禮有矩,並不因為薛夫人柔聲問候而鬆懈幾分。來江城之前,姨娘特意叮囑了他,一定不能失了分寸有失規矩,若是因此被治罪,那可便是無妄之災。 並且,姨娘憂心忡忡,一直覺得夫人帶著他前來江城,不會是有什麼好事。搞不好,便是要針對他們母子…薛旭甚至不敢深想下去,父親不在府中,若是那些下人要針對姨娘…這恐怕是一石二鳥之計!輕鬆便可解決他們母子。 不是薛旭警惕,而是這麼多年母子倆在這薛府中生存,也是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府裡前前後後死去的庶子,沒有五位也有三位,雖然並沒有什麼證據,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多半是出自這位薛夫人之手。 不管是驚馬的還是墜崖的或者溺水的,看起來都是意外,但是這麼多的意外連在一起,難道只是巧合? “你這孩子,打小便是規矩多。”薛夫人柔聲笑道,“坐過來一些,母親叮囑你幾句規矩。” “是!”薛旭儘管心中警惕擔憂,但是又不敢不聽從薛夫人的吩咐,便湊近了幾分,做出一副細心聆聽的姿態來。 “我和你父親,此次來江城是為了給你定親。只不過,這蘇家到底識不識抬舉那就不知道了…所以,旭兒定要謹言慎行,莫要被人瞧輕了去,你可知曉?” “兒子知曉了,一定牢記母親教誨。”薛旭心中一震,卻是硬著頭皮答道。 “好了,一會兒我們便進城了,你見機行事便可。記住,話不可多說。”薛夫人再三叮囑道。 “是,母親。”薛旭應了,心中卻是大亂。 給他定親?顯然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府中嫡子比他年長三歲,尚未定親,二哥也沒有親事,哪裡就輪得到他了?很顯然,這個女人不知又在算計些什麼?薛旭心中警醒不已,自己這次若是不小心行事,說不定就回不去了! 他太知道自己這位主母到底是個什麼人了! 馬車中,薛旭方寸大亂,一點都沒逃過薛夫人的眼睛。 她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心中卻是殺機大盛。這個庶子太礙眼,留不得了! 城門處,蘇明遠帶著一眾人迎了過來,先是拜見了這位知府大人,然後便引著這一隊人馬進了城,直往縣衙而去。 進了縣衙,蘇明遠親自將人安頓好知府大人的家眷和人馬,這才將薛升讓到主位上,他和縣尉站在下首回話。 “這江城民生看著倒是不錯,賢弟治理有方,當有嘉獎。”薛升嘆道。 “不敢當,下官剛摸著一點頭緒,還望大人指點一二